女兒的性命是,好友的書信也是。
這幾月,阿薇多了個新途徑。
定西侯曉得她愛聽,來院子裡探望陸念時,就會拉著阿薇說金太師。
說太師當年在金鑾殿中如何進退,又說太師得閑時在國子監講學。
偶爾不拘學生來路,非監生也能去聽,定西侯催著陸駿去,陸駿去是去了,當時應該也聽懂了,後來有沒有學以致用,就實在說不好了。
在阿薇看來,定西侯絞盡腦汁了。
陸駿去聽,陸馳應當也去了,但定西侯不會特意在陸念跟前提。
而且阿薇愛聽,所以陸念不會一甩臉就送老父親出門。
透過此,阿薇瞭解了先前從未了解到的、祖父在朝堂上的那一面,這是聞嬤嬤和陸念都無法告訴她的。
原本以為,大抵就是如此了。
沒想到,王爺給她帶來的新故事,有祖父,也有她自己。
或許,有一日她見到廢太子,能從他的口中聽到更多的與金家有關的事情吧……
沉思間,她聽到沈臨毓的聲音。
回過神來,阿薇看向了迎上來的六皇子李嵩和九皇子李嶄。
兩人很容易辨認,李嶄微胖,看著富態,李嵩是正常體形,兩人招呼了沈臨毓,便把視線落在了阿薇身上。
阿薇行了禮。
李嶄與她頷首後,與沈臨毓道:“平日要叫你吃茶吃酒,十次能推八次,這回稀奇了,自個尋上門來,怎麼想起收桂花了?”
“母親突然來了興致,想吃桂花糕、桂花糖藕,桂花這桂花那的,”沈臨毓一副無奈樣子,“府裡做的不要,別處買的也不要,點名要廣客來做。
廣客來恰好鮮桂花和糖桂花都用得就剩了個底,只好備新的。
這位大廚講究,侯府的桂花還沒有開,外頭已經開了的又嫌棄不夠香,我想著殿下府裡有一株早開的……”
“今年確實都開得晚,宮裡那一片聽說才得花骨朵,我府裡也就前院這一株開得正好,”李嶄聽得哈哈大笑,轉頭又與阿薇道,“我們幾個不懂這些,進裡頭吃茶去了,餘姑娘自便,瞧上哪幾簇了,就讓人打下來。”
阿薇應下來。
沈臨毓被李嶄攬著肩往花廳去。
上了臺階進了門,李嶄確定聲音不會傳出去了,才擠眉弄眼地問沈臨毓:“我看姑母不是想吃桂花糕,是想喝媳婦茶了吧?”
沈臨毓挑眉,擺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看李嶄。
“餘家沒落了,但定西侯的外孫女,出身上倒也合適,”李嶄繼續說道,“別怪姑母總催,哥哥我十八歲,你嫂嫂肚裡都已經有了。”
見沈臨毓不接茬,李嶄抬手一指李嵩:“他十八時也定親了,要不是六嫂祖母過世守了一年,也完婚了。”
沈臨毓看向兩人,斟酌著道:“不及兩位殿下好福氣。”
外頭傳來急急腳步。
李嶄看似還想說什麼,聞聲先止住了,再一聽通傳,得知是五皇子和八皇子雙雙到府。
他趕忙又招呼李嵩和沈臨毓:“出去接他們,今兒也就是十一弟風寒抱恙,不然我也得把他叫來。”
三人先後走出花廳。
沈臨毓看了眼正指揮聞嬤嬤打桂花的阿薇,而後視線落在了一道進來的李崇和李巍身上。
李巍是個大嗓門,人未到跟前,就開口喊道:“臨毓,前兒夜裡你被父皇叫去禦書房,挨罵了嗎?不打緊吧?”
話音一落,沈臨毓下意識地,眼神又往阿薇那兒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