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錯了什麼?
他同您走得近,同章大人走得近,他瘋了嗎?
結果,您就因此在他受難時踩上一腳,您為的是對聖上的忠心嗎?
您只是想霸權而已!”
說到現在,安國公身上忠誠的外衣被撕開了,露出其中貪婪的本色。
失去遮掩的他不自在極了,以至於根本顧不上那劍尖威脅,怒吼道:“我貪權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聖上、為了我們大周!
我有我的抱負,我的政治所見所想,我要施展出來!
金伯瀚那老匹夫總和我唱反調,這不對那不行的,說到底他就是大周的蛀蟲!
他要好好聽我的意見,與我一道為聖上盡心、為大周謀劃,我又怎麼會對付他?
是他辜負了先帝和聖上,我為大周除害!
我……”
沈臨毓的手腕微微一動。
劍身輕晃,鳴聲陣陣。
安國公被唬了一跳。
沈臨毓把劍收了回來,漠然又鄙夷地道:“忠臣?聖上聽了要發笑。我早就跟您說過了,騙誰都可以,別把您自己騙在裡頭了。”
胸口起伏,情緒波動太盛,安國公徹底扛不住了,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元敬得令後把他關回了牢裡,依舊是單人間,誰也見不著。
安國公夫人亦被帶了回去。
看到空了的牢房,她急忙問元慎:“阿瑛呢?我女兒呢?”
元慎一本正經地反問:“國公夫人難道想在這裡再看到她嗎?”
安國公夫人愣了下,醒過神來後才訕訕道:“不見了,別叫她再見我了……”
離了這裡,帶著阿淼遠走高飛,才是好事。
只是以後她再不能護著阿瑛了,不曉得阿瑛會不會吃虧……
靠著牆,抱著膝蓋,安國公夫人哭得不能自已。
另一廂,章振禮還坐在圓桌旁。
先前那一通怒氣之後,他便不再言語,彷彿是來看戲的。
但觀他神色,顯然是入戲了的,一點沒有吃茶嗑瓜子的閑適感。
沈臨毓道:“還有些問題沒有弄清楚,可惜安國公不能回答了,就要麻煩章大人了。”
章振禮重重抿了下唇。
“國公爺懷疑那張字條去了八殿下手中,”沈臨毓道,“那照章大人所想,這些卷軸也是八殿下的手筆,亦或是其他人的?”
章振禮不語。
沈臨毓繼續往下問:“陷害金太師時做的那些假賬,原本是什麼樣的?”
“國公爺這麼有野心,這些年就沒有想過再尋個新山頭?”
“事已至此,翻盤無望,章大人還是莫要自尋苦吃,我們事情早辦早了,我輕松,你們也輕松。”
“這個時節的詔獄大牢還能堅持,再拖下去,天氣再冷些,就更不是滋味了。”
章振禮聽他說話,倏然抬眉,問:“王爺是聰明人,巫蠱案卡在哪兒,你心知肚明,伯父說到底也是為了聖上……”
“是啊,我知道,”沈臨毓面不改色,“安國公是愚忠,章大人難道也要走愚孝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