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說陸念那個女兒自小體弱,也許是夭折了。”
“定西侯若是知情,便是故意瞞報,若不知情,他和陸念就少不得一通爭執。”
“只是,只憑眉眼相像不能作為證據,得有實證才能推翻已伏法的結論。”
安國公頷首:“你說得在理,這些在你回來之前我就仔細想過了,結論是很難。”
“沒有滴血認親,也不知道她有什麼胎記,她咬定了不是,誰能說她就是?”
“但總算,我們能弄明白她們兩人回京後為什麼會做這些事了。”
“她和陸念是互利互惠,她既姓金,自然會做成昭郡王的先鋒。”
章振禮思量著道:“您是說,王爺可能知道她的身份。”
“說不好,”安國公道,“知道,那就是聯手需要交換些信任,不知道,就是留一手底牌,都很尋常。”
說到這裡,安國公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振禮你看,陸念恨的是她繼母,她對付岑家也是為了能順利為母報仇。”
“她與我們無仇無怨,巫蠱案和她也沒有什麼關系,她只是為了那丫頭才會牽扯進來。”
“郡王拿書道會試探你,他認為我們和金家的事有關,那丫頭也自然會把你我當仇人看,想要把我們拉下馬。”
“陸念是幫她,但陸念也可以不幫她。”
安國公抬起手,左手掌心朝上、右手掌心朝下,八根手指扣在一起,做了一個拉扯的動作。
“她們現在是結盟的,”他道,“但我們可以拆了她們的盟,讓她們互相猜忌。”
說著,指關節一鬆,兩隻手自然脫開。
“現在,那丫頭知道外頭傳的你和陸唸的事是假象,是陸念為了她故意接近你。”
“若是你們當真不尋常了呢?她一旦開始疑心,就不會單單聽陸念解釋了。”
“她和陸念起了矛盾,她自己就麻煩纏身了。”
“當然了,打聽還是得打聽,左不過一個人手的事,但時隔數年,問不到也不奇怪。”
章振禮聽明白了安國公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分化對手的好主意,但卻做不到逐個擊破。
“只亂她們陣腳,但要破開郡王爺的局……”章振禮搖了搖頭。
“他沒有證據,”安國公拍了拍章振禮的肩膀,“翻舊案講的是證據,我們抓不到那餘丫頭就是金太師孫女的證據,她不承認,我們拿她沒辦法。
同樣的,郡王要的是金伯瀚的清白嗎?他要的是舒華宮裡那位能東山再起。
他這一步和聖上背道而馳,除非他翻巫蠱能翻得鐵證如山,能把一連串的案子都擺平了,否則他拿我們一樣沒有辦法。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想到讓陸念來挑撥你伯母和阿瑛呢?
不就是束手無策,只能添個堵、走哪算哪嗎?
我們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壞了她們的母女關系,也給那頭添個堵。
你說是也不是?”
章振禮皺緊了眉頭。
聽起來,狀況的確如伯父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