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個坑!
“這事怪不得你,”安國公皺眉道,“兩軍對壘,他們先落了陣,於我們就不利。
你若不寫,反倒會心虛至極,收著寫也比不寫強。
唉,說到底還是要怪你伯母,怎麼偏偏就攬了這事回來,太不謹慎了。
我與她說道理,她還聽不進去。
唉!”
章振禮沉默。
這事輪不到他置喙。
天底下能勸的事情多了,惟獨這夫妻之間的抱怨,誰也別去摻和。
安國公絮絮叨叨說了老妻幾句,才道:“那字也寫了,王爺又開口說了,不管如何,明日該送去的還是送到長公主府。”
章振禮應下來。
安國公又問:“依你看,王爺與那餘如薇到底怎麼一回事?”
章振禮說了他一路上思考後的答案:“看著沒有十分熟稔親近,但王爺對她亦沒有上位者的居高臨下、發號施令的態度。”
安國公眉梢一挑。
這好像和他先前想的不太一樣。
成昭郡王以扳倒岑文淵為報酬,讓陸念母女做先鋒,說白了,這是各取所需,也是以人為棋。
捏著棋子排兵布陣的人,是絕不會把自己看作與棋子一般的。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有的君王親和些,攬著臣子一口一個“愛卿”,可哪位愛卿真把這份“愛”當真,脖子上頭就該掂量了。
這種上下狀況,於君臣是,於任何主從都是。
郡王和穆呈卿稱兄道弟,但鎮撫司的人馬對他皆是手下。
他或許沒有那麼傲慢霸道,可指揮者依舊是指揮者。
章振禮很難把他看到的那些郡王和餘如薇說話的姿態歸入到指揮與先鋒之中,安國公聽他形容,亦很難理解。
難道真叫老妻說中了?王爺就是看上了那餘如薇?
可哪位男子,能一邊存著愛慕之心、一邊讓心儀的女子去當先鋒?
藏著護著都來不及!
總不能是隨便耍著玩玩?
這念頭一冒出來,安國公自己就否了。
不可能。
郡王一看就是隨了長公主與駙馬,在男女之事上純著呢。
他一下一下撫著鬍子,到底是哪裡想岔了?
難道說,他們誤會了郡王爺?書道會也沒有多餘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