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只是隨口一提,說完就罷,心思落到了重點上:“我左看右看、好像沒有看到岑睦?莫非他不敢來?”
“許富德打聽過,京中但凡有些名頭的詩會學會、岑睦都參加了,”阿薇道,“除非是特意避開我們這裡。”
說話間,又有四五人一道進了大門來。
阿薇定睛一看,道:“正中那個著空青色的應該就是岑睦。”
陸念看去,嘖了聲,道:“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和他那祖父一個德行!”
至於裡頭有多少人性,難說。
大堂裡,因著新客到來,也是一陣互相問候。
但凡參與過幾場文會的,彼此之間多有眼熟,尤其是身份、文采上出眾的,更是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岑睦就是如此。
太保孫兒,和善大方,學問出色。
不管是沖著本人還是沖著他背後的岑太保,岑睦都是香餑餑。
岑睦客客氣氣與人回禮,嘴上謙虛萬分:“我們來遲了,定當自罰三杯。”
“三杯可不行,得三首詩!”
岑睦並不推拒,茶也罰,詩也罰。
題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出的,岑睦自矜文采,胸有成竹一一應對,贏得不少掌聲。
而他在掌聲中有禮地一一拱手,謙遜也自信。
岑睦今日有備而來。
雖然祖父讓他一心備考,不要管其他事情,但岑睦素來懂得討祖父歡心,又怎麼能對祖父的煩惱視而不見?
據岑睦揣度,祖父最煩悶的就是定西侯府的事。
平心而論,岑睦不喜歡那位做侯夫人的姑母,這來自幼年印象。
在他深得祖父喜愛之前,岑睦在家中遠遠比不了上頭的兄姐們。
那幾個是祖母的眼珠子,而他是眼中釘。
去別府走親,祖母帶在身邊的也是那幾個,輪不到他。
岑睦不稀罕去!
姨娘說得對,與其去見這個親戚那個親戚的,不如多背兩篇文章!
逢年過節,姑母總會回孃家來。
侯夫人的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對祖父還客氣些,對岑家其他人都是“施捨”的。
可即便是施捨,給兄姐的施捨也多,給到他這裡的,打發叫花子一般。
那種小人,岑睦如何會喜歡?
但再不喜歡,岑睦也不願意她被趕出侯府,成為祖父煩心的事。
岑睦並不瞭解定西侯府裡頭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聽說那遠嫁的陸氏長女帶著女兒回京,不過三五個月就把姑母打出去了。
他左思右想都不明白,這對母女到底有什麼能耐?
姑母當了三十年的侯夫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於是,當聽說這廣客來的東家就是這母女後,岑睦就來了。
他想會會她們!
詩會上,學子們各顯身手,岑睦獨佔鰲頭。
雅間裡,陸念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與阿薇道:“活像一隻耀武揚威的公雞,還是小瘟雞看著順眼。”
阿薇聽得直笑。
拔得頭籌的最終就是岑睦。
阿薇下樓去,親自與他道賀,送上一碟狀元糕:“公子好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