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轉過彎來了。
馮大人嘔吐之前必定喝過果茶。
怕叫定西侯知道,馮侍郎才親自悄悄收拾了。
“元敬,”沈臨毓沖書房方向抬了抬下顎,“裡頭給你留了一碗,喝去吧。”
元敬應下,進去取了茶碗出來,站在沈臨毓邊上、雙手捧著喝完。
沈臨毓問:“如何?”
“小的嘴拙,品不出其中用了什麼果子,”元敬道,“只覺得滋味很好,清潤爽口,喉嚨很是輕快。”
沈臨毓點頭:“總結得不錯。”
所以,馮侍郎為何會吐?
看著碗底那一點茶湯,沈臨毓的手指在碗沿輕輕磨了磨,唇角一抿,慢聲道:“要麼是嘴不行,要麼是心不行。”
等了半刻鐘,沈臨毓看到馮正彬回來了。
兩廂照面,馮正彬打起精神與他見禮:“王爺。”
“馮大人,”沈臨毓打量著他,“臉色怎麼這般蒼白?風寒凍著了?”
馮正彬訕訕:“確實有些寒冷,去裡頭避風坐會兒就能緩過來,謝王爺關心。”
“謝是不必謝,”沈臨毓話鋒一轉,道,“裡頭還剩了些果茶,馮大人可以用一碗,於身體有益。”
話音一落,馮正彬的臉霎時像又抹了一層白芨漿子。
他自己也知狀態不好,與沈臨毓打了個哈哈,快步進去了。
沈臨毓收回視線,嗤地笑了聲。
瞧瞧,步子虛浮、額有浮汗、眼神渙散,甚至沒有注意到鞋面上沾了點痕跡,已經把膽戰心驚擺在面上了。
就說這果茶明明味道不錯,不止是他和元敬,老尚書他們也是真心實意誇贊,怎麼會有人喝吐了呢。
果然是心不行。
就是不曉得這位馮侍郎心裡藏了什麼,喝碗茶都能嚇吐了。
白白浪費好茶!
裡頭,定西侯也見到了臉色難看的馮正彬。
先前說幾句話的工夫,馮侍郎突然不見了,定西侯還當他人有三急。
此刻觀他氣色,一副虛得險些蹲不住要摔下茅坑的樣,侯爺不由心裡一緊:別不是阿薇那果茶喝出來的吧?
轉念一想,屋裡人人神清氣爽,只馮侍郎不對勁,難道是馮大人白日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他本想關切幾句,餘光瞥見馮正彬的鞋子。
定西侯的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