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再沒有收過陸念家書,卻也沒往深處想過。
畢竟這個女兒著實不愛寫信,不到救命之時沒一個字送回來,之前十幾年就是這樣,他習慣了。
哪成想,送達蜀地的只有一封書信?
阿薇觀定西侯神色變化,就猜到其中恐有故事。
她輕哼了聲,抬起手來,先指向定西侯:“親爹。”
又指陸駿。
“親弟弟。”
一旁才被他母親放開沒多久的金孫來了勁,梗著脖子等阿薇像陸念一般指到他這裡,卻不想這位表姐看都不看他,手指直接指到了舅公那裡。
“嫡嫡親的孃舅,”阿薇嘖著搖了搖頭,咬牙道,“骨血相連的至親,就一封家書打發,沒管過我母親死活!靠不住的,終究靠不住!”
陸駿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模一樣。
這個外甥女,這個指手畫腳的做派,和陸念真是一模一樣!
而再次被冠上“靠不住”名頭的舅公,臉色難看。
他怎麼會認為餘家外孫女想息事寧人呢?
這孩子,怕是骨子裡也和陸念一個擰脾氣。
看走眼了!
可再是臉上不好看,道理還得講一講。
“我若沒有記錯,當日送去蜀地的藥材裡,還有我們白家添的兩支老人參吧?”舅公問道。
“聽舅公的意思,京裡往蜀地送過東西?”阿薇挑了挑眉,一副這時才曉得其中有誤會的模樣,“如此看來,倒與母親說得大差不差。”
觀她神色緩和,舅婆問:“你母親如何說的?”
阿薇道:“母親說過,她與親人們的矛盾只在外祖母的身故上。
都說外祖母是生了舅舅後身體不好、元氣盡了才走的,可母親認為另有緣由,因此與家裡人多有意見。
可畢竟是血親,除卻此事,並無旁的矛盾,她寫信求救、京裡不會見死不管。
因而京中只一封薄薄家書送來、再無旁物,母親氣得吐了一帕子的血。
我捨不得她傷心,不願入京,她反複說‘恐是中間辦事的人出錯’,說什麼也要讓我養好了回來。
也是我不中用,路上病了幾次,若不然也不會險些趕不上。”
幾句話說完,眾人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