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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藍染死了。
在他們最終戰勝有哈巴赫的那一刻，化為靈子消散在了靈王宮上空。
與死神一樣覺得這樣的結局有些不敢置信的還有那些破面。
兩年前，在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戰勝的時候，他卻敗在了那個名為黑崎一護的少年手中。而在此刻，他以崩玉融合之身不死不滅，卻死在了黎明降臨的前一刻。
所有人都未曾料到，最終為守護三界犧牲的人之中，會有藍染惣右介的名字。
“浦原先生，藍染他…真的死了嗎？”
一切結束之後，黑崎一護身上血跡斑斑，強撐著站起身，複雜地看著浦原喜助。
自血戰中脫身後，他的記憶中才開始出現一些片段，一些他在戰時無法思考的片段。
他麻木地揮出刀刃，記憶卻停留在友哈巴赫複生的那一刻，虛圈之主淺褐色的眼眸清晰地映照著危機的倒影，卻平靜地站在原地，迎接著死亡的來臨。
為什麼不躲開…
那個曾將他、將三界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男人真的會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嗎？
浦原喜助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一個破面。
黑崎一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個他從未在戰場上見過的十刃，卻在露琪亞的描述中有所耳聞。
翠綠色的眼眸宛如平靜的湖面，清晰地倒映這個世界的模樣，他單膝跪在藍染消失的地方，看似忠誠至極的破面身上纏繞著無數密度極高的靈子，它們全數來自方才死亡的那人。
“喂…烏爾奇奧拉…”葛力姆喬複雜地看著他。
墨綠色的淚痕、慘敗的骨質面具，屬於虛的特徵正在漸漸消逝，唯有驟然增強的靈壓象徵著著他正在向著更高的力量進化著。
在某一個時刻，他的腦海中閃現過宛如走馬燈般的回憶。
像是人類將死之時，連最久遠的記憶都能浮現。
憤怒、憎恨、恐懼、絕望。
源自靈魂深處的陌生情感漸漸吞沒他的意識。
戰後尚未恢複力量的死神們在靈力旋渦中苦苦支撐，一個接一個地失去意識。
靈王宮中一片混亂。
黑發的破面最終倒在了漫天的靈子碎片中，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衣襟下的空洞宛如心髒般跳動著。
戰後，十刃重新回到了被滅卻師摧殘成斷壁殘垣的虛夜宮。
曾經作為藍染得力下屬的第九十刃進化後便總是一副呆呆木木的樣子，整日裡一語不發，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虛夜宮的穹頂之上盯著那輪彷彿永遠不會落下的月亮。
唯一的科研人員被委以重任，承擔起虛夜宮建築師這一副職，投入無止盡的修補工作中。
縱使無欲無求如一刃，也不得不積極地參與到故土的重建中。
不過，虛真的會有‘故土’的概念嗎。
只是回想起過往的生活，偶爾會産生些許懷念，與其再度陷入無止盡的爭鬥中，不如遵循過往的規則，以新的力量生存下去。
死亡總是伴隨著悲慼與哀慟，死神卻在長達數百年的磨礪中早已學會了平靜以對。他們從屍魂界的廢墟中親手挖出了隊士、同僚，甚至是愛人的屍體，也許會忍不住傷懷、流淚，但是也不過是一時的。
十年、百年，他們終究有忘記的時候，或許隨著時間淡去，或許隨著死亡湮滅，總歸沒有什麼情感是不可磨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