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淺褐色的眼眸固執地注視著他,破天荒的平子真子竟然感到一絲心虛。
好吧,是他故意沒說清楚,和四楓院夜一串通好想要整一下藍染。不過平時不是總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怎麼突然這麼認真。
他放開藍染的手,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啊,算了,大不了等會兒送你回去。”
總的來說,平子真子除了是一個善於壓榨副隊長的上司,在責任心方面還是有保障的。起碼說到做到將藍染送回了隊舍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藍染送他回的隊舍。
忘記說了,平子真子在不靠譜方面一直很有一手。
他們在居酒屋喝了一晚上的酒,從一番隊隊長的暴脾氣談到鬍子長度,藍染酒都醒了他們還在喝。
為了青少年身體健康,藍染中途還讓市丸銀先回隊舍,解決掉這一危機的根源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趕在第二天早飯前,這場聚會以全員喝趴下為結尾,終於畫上句點。
唯一清醒的五番隊副隊長從容地放下筷子,抬手輕敲庭院一側的木門,草叢後閃出來幾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將屋內的人一個個帶出去。
到了平子真子,黑衣人站在他身旁,不忘看了眼藍染,見藍染搖頭,便轉身去抗其他人。
副官在場,沒有將隊長交託給他人的道理。藍染扶起平子真子,他看上去還有些意識。
“嗯?”平子真子像是沒骨頭般倚在藍染身上,滿身酒氣,還要眯著眼湊近他打量。
“是惣右介啊。”他小聲呢喃了一句。
“是的,隊長。”藍染回應道。
所以是想起來昨天晚上說要送他回去這件事情了嗎?
隨後,他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越來越沉,他側過頭,平子真子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已經睡著了。
……
藍染認命般將他送回隊舍。
平子真子的隊長服上沾了酒水,雖然已經半幹,卻還殘留著濃重的酒氣。藍染幫他褪去外袍,把人塞進被窩,某種靠得極近的氣息終於遠去,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被人拽著領口扯了過去。
藍染一時沒有防備,心下一驚,險些摔在平子真子身上。
身下之人似是清醒了片刻,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藍染單手撐著榻榻米,想要拉開他的手。
“隊長,稍微…放開一下。”
太近了。
他還是第一次同平子真子有這麼近的接觸。
他們是最親密的關系,卻在心靈上將彼此視為全然不可交付真心的物件。
無論如何,都要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他一直以為這是他和平子真子共同預設的事情。
“什麼嘛,原來你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惣右介。”像是抓到了他的弱點般,即使在姿勢上身處下風,氣勢依舊囂張得好像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並不是他。
藍染一怔,他收起臉上驚訝的神情,他垂下眼,望入那雙半眯著深灰色的眼眸裡,如同沉溺於迷霧般有一瞬失神。
心髒不正常地加速跳動著,神經中似乎還殘留著乙醇的副作用,以至於在某一個瞬間,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那人揚起的下頜。
“不要任性啊,隊長。”最終,他溫和地笑道,慢慢撥開平子真子的手掌。
“您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藍染起身幫他將外袍掛好,轉身開啟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