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跟某人心意相通,那就叫做活著。」
……啊,原來如此。
我恍然大悟,起了雞皮疙瘩。
等於是她存在意義的話語,變成了視線和聲音,她熾熱的意志和生命的振動,震撼了我的靈魂。
「認可某人、喜歡某人、討厭某人;跟誰在一起很開心、跟誰在一起很鬱悶;跟誰牽手、跟誰擁抱、跟誰擦身而過,那就是活著。只有一個人的話,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喜歡某人、討厭某人的我;跟誰在一起很開心、跟誰在一起很鬱悶的我,我覺得我和這些人的關系,就是我活著的意義,而不是別人的。我的心是因為大家在才存在,我的身體是因為大家觸碰才存在。這樣構成的我,現在活著,還在這裡活著。所以人活著是有意義的。就跟你和我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所以現在才在這裡活著一樣。」
「…………」
「……喔,找的演講太熱情了。這是認真青少年談話節目現場嗎?」
「不是,是病房。」
我非常冷淡地回答。她嘟起嘴來。
我希望她原諒我,我現在無法回應這種笑話。
我聽到她的話,這才第一次從自己心底的最深處,發現了累積的真正情感。只要一察覺那其實就在近處,幾乎要成為我整個心靈的情感;但在此之前,我卻一直沒有發現。因為我是個懦弱的人。
這幾天以來,不對,其實是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的答案,現在就在這裡。
沒錯,我對你……
我竭盡全力壓下這句話。
「……真的。」
「啊,你終於開口了。什麼?『?????』同學?」
「真的,我從你這裡學到了很多。」
「哇,幹嘛突然這麼說,真不好意思。」
「我是認真的。謝謝你。」
「你發燒了嗎?」
她伸手摸我的額頭。我當然沒發燒,她把頭歪向一邊。原來這不是比喻,她是真的以為我發燒了啊。這實在太有趣了,我笑起來。她看見我笑,又朝我伸出手,我又笑起來。就這樣反覆。
啊——,好開心。因為有她在。
她終於明白我沒發燒後,我感激地建議吃我買來的切塊鳳梨。
之前來探病時,她說下次帶鳳梨來。我的建議讓她愉快地笑起來。
我們倆津津有味地吃著鳳梨。她嘆了一口氣。
「啊——啊,我真是不走運——」
「真心話大冒險嗎?是啊,但是就算不玩遊戲,只要是我答得出來的問題,我都會回答。」
「沒關系,這是遊戲的結果。」
她乾脆地拒絕了。她想問什麼,我還是完全沒有頭緒。
吃完點心之後,我替她上了學校輔導課程的進度,接下來照例是魔術表演。這次跟上次時間沒隔多久,她表演的是使用道具的簡單魔術,但對魔術一竅不通的我還是深感佩服。不久之前才剛剛察覺自己心情的我,在補習時跟魔術表演時都一直盯著她。
「我該回去了。肚子餓了。」
「哎——,這就要走了啊。」
她好像小孩一樣搖晃身體抗議。對她來說,自己一人待在病房裡,可能比我想像中要無聊討厭的多吧。
「你也馬上要吃午餐了吧?而且恭子同學來了的話,我可不想被當成午餐吃掉。」
「吃胰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