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見過?」
「你覺得我這麼覺得嗎?不管了,所以呢?」
「恩,我有興趣。但是,平常人對生啊死啊之類的都沒有興趣吧?」
「原來如此。」
她說得或許沒錯。平常人過著普通的日子,很少會意識到生死的問題。這是事實。每天都抱著生死觀過活的人,一定只有哲學家、宗教家,要不就是藝術家吧。
「面對死亡的好處只有一個,那就是每天都真實地感覺自己活著。」
「這比任何偉人的箴言都感人。」
「對吧?啊——,要是大家都馬上就要死了該多好。」
她吐吐舌頭。雖然她應該是開玩笑,但我卻認為她是認真的。言語這種東西的意義常常跟說出口的人無關,而是由聽到的人決定。
我吃著心型盤子上的蕃茄義大利麵,面有點硬但是還滿好吃的。我突然想到吃的東西跟回家的路一樣,我的一口跟她的一口,本人感覺到的價值可能完全不同。
當然本來不應該有所不同,在犯罪者的一時興起之下可能明天就死掉的我,跟胰髒壞掉馬上要死掉的她,吃的食物不應該有價值上的差別才對。但要完全理解這點,一定是在死掉之後吧。
「『交情好的同學』對女生有興趣嗎?」
她鼻子上沾著鮮奶油,一臉不把生死觀放在眼裡的蠢相,看著很滑稽,所以我不告訴她。
「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你在全是女生的店裡好像坐立不安,可愛的女生從旁邊走過,連看也不看一眼,我都立刻就看呢。你是同志嗎?」
看來她發現我坐立不安了。我決定要鍛鏈演技,看是我先變厲害還是她先死。
「我不喜歡待在不適合我的地方。而且盯著別人很沒禮貌,我不做這種事。」
「那我就是沒禮貌的人了。」
她鼓起面頰,鼻子上仍舊沾著鮮奶油,看起來更好笑了。簡直像是特別做出來給別人看的表情一樣。
「真是的,失禮啦!『交情好的同學』昨天說沒有朋友也沒有女朋友,那我想你起碼有過喜歡的人吧。」
「我並沒有討厭的人,所以人人都喜歡。」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她嘆一口氣,把炸雞送進嘴裡。她好像已經習慣怎麼應付我的胡說了。
「再怎麼樣,總單相思過吧?」
「……單相思。」
「就是不是兩情相悅。」
「這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說啊!你單相思過嗎?」
我覺得自作聰明會惹上麻煩,她要是跟昨天一樣生起氣來我可受不了。
「嗯,我覺得好像有過一次的樣子。」
「就是這個,怎樣的女生?」
「你知道要幹嘛?」
「因為我想知道啊。昨天你說你跟我相反,所以我也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這種事情拿自己對照一下不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想把衡量價值觀的方法硬加在別人身上,所以就沒說話。
「怎樣的人啊——,對了,總是加上『先生』的人。」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