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衛斯理足足沉默了10秒，才組織出語言。
“我希望你們不要鬧這麼僵，事情根本就沒有到不可回轉的地步。”衛斯理腦子轉得飛快，猜了個七七八八：“老四，君子論跡不論心，周逍在死鹽星上，確實目的不純，可是說到底，他也沒有傷害你什麼。”
沈四看著他：“衛斯理，你知道周逍和科蕾蒂的婚約嗎？”
“我——”衛斯理哽住。
沈四涼薄地笑了：“你很早就知道了。”
“老四，這件事我對不起你，”衛斯理硬著頭皮，努力真誠地說，“但你沒有在帝星生活過，所以對婚姻這件事有不同的認知，周逍和科蕾蒂的婚約，是純粹的利益繫結，我可以和你保證，和愛情一點關系沒有，他喜歡的人是你。”
沈四荒唐地看著衛斯理：“你在說什麼，你自己過腦子了嗎？”
衛斯理已經幹脆破罐子破摔了，他道：“我可以確信地告訴你，他的確不是一個好人，他對任何一個人的關懷都是出於某種需要，但是他對你絕對是不一樣的，也許他現在用錯了方法，這點我過會兒會去找他聊聊——”
“衛斯理！”沈四打斷了他，“你也想要密碼，幹脆就直說，不要再搞這些讓我聽了就惡心的說辭了！”
要不是沈四是個男的，恐怕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這些日子被周逍艹懷孕了，他媽的怎麼這麼想吐呢？
“我不否認，我有私心，但是沈四！”衛斯理音調也拔高，“你被這麼關著，關一個月，關一年，關一輩子！你能找到破局的方法嗎？你能為此獲得什麼好處！”
“你們這種人如不了願就是我的好處！”沈四低吼。
“……”衛斯理深深地看著他，沒錯，他一直都知道沈四是什麼樣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糾結地說，“老四，你太倔強了。”
“如果周逍真的想要密匙，他再給你打一針吐真劑就可以了。”衛斯理萬分艱難地說，喉結滾動，即便沈四現在的目光幾乎要殺死他，但他還是說了，“但他沒有，至少這說明，他不想再傷害你不是麼？”
房間裡闃然無聲，明明有三個人在聽著這場談話，但是安靜得彷彿沒人存在。
沈四無力地閉上眼睛：“……你走吧。”
衛斯理站起身，深深地說：“對不起，我來的時候根本沒打算說這些，我不是周逍的說課，但是——”衛斯理不知道能再說什麼，他確實是如此地希望，周逍能盡快拿到原始碼，最後他只能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門外，周逍站著，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背影有點孤寂。
衛斯理這麼看了一會兒，他現在同情起了周逍，面對一個銅牆鐵壁、漠不關心，偏偏你又對他有所求的男人，實在太折磨了。
只是在這個空間裡呆了二十分鐘，衛斯理心情就沉重得不行，他不敢想周逍和沈四兩人天天朝夕相對，該有多折磨。
“今天是他說話最多的一天，”周逍面容稱得上是柔和，“四哥很久沒講話了，嗓子都啞了，你之後可以再來，陪他說兩句話。”
“得了吧！他現在連我也恨上了！”衛斯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他走吧，這種人你是關不起來的。”
周逍看向他，衛斯理認真地說：“拿到密匙，然後放過彼此，老四還是更適合死鹽星。”
周逍垂下眼睫，像是在思考衛斯理的話。
衛斯理：“再這樣下去，你也會瘋掉。”
周逍：“我剛剛做了測試，我的心理很健康。”
整個帝星患有心理問題的人群比例高達11.7，而坎帝納更是達到了驚人的14.1。因此，聯邦政府每年都會對公職人員進行心理狀態和行為傾向的測試，測試通常ai完成，而心理專家則會對異常資料進行複查。
“你別轉移話題！”
周逍：”……“
衛斯理看到周逍這幅無動於衷的樣子，簡直要抓狂，但他也知道周逍不可能被自己說服，於是徹底放棄了。
衛斯理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周逍和沈四是一個漩渦，而他根本沒有能力涉足。
等衛斯理離開，周逍重啟終端剛剛收到的評估問卷，盯著最後一個問題。
問：你是否曾經做出過你現在後悔的決定？
答：沒有，每個決定都是我在當時情境下做出的最恰當的選擇，我不會後悔。
螢幕躍出“100分”的字樣，顯示他心理狀態非常優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