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子好。”馮羽瞳萬萬沒想到馮亞迪真找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女老婆,還這麼漂亮,太震驚了。
洗去濃妝的南希有一身小麥色肌膚,雖不能說是大美女,但那明快瀟灑的氣質還是很吸引目光。
原來那天南希死裡逃生,上岸後因為失血過多昏迷在了鹽斯特港,馮亞迪碰巧在那裡閑逛,趕緊把人帶回凱撒這兒救治。
“我的血型跟她剛好匹配,就抽血給她用,”說起自己的戀情,連馮亞迪這種厚臉皮都害羞起來,“然後南希就住了下來,說給我做飯補身體。”
一來二去,兩人看對眼了,南希就幹脆留了下來。
“你小子走了狗屎運,”沈四點評道,“別再鬼混了。”
馮亞迪連連稱是,其實自從在錢家地牢死裡逃生那次,馮亞迪就老實多了。他和南希同病相憐,都因為錢家瘸了一條腿,便有一些共同話題。
南希的槍傷因為救治不及時,以後走路都微跛,即使嘴上說不介意,歸根結底心裡還是難受。
馮亞迪就給她看了自己的殘腿。
他醒來之後,只看到一支空的麻醉劑,沒看到斷掉的腿,他那時以為被錢派奇帶走了,甚至鬆了口氣。
要不然就他當時那個精神狀態,看到自己的腿躺在自己的眼前,他肯定要瘋。
後來才知道,那條腿不是錢派奇帶走的,是被流浪狗拖走了,有人在狗窩裡撿到了他的腳趾。
馮亞迪就把自己腐爛的腳趾燒成了灰,裝在小瓶子裡,準備等到將來自己死了,再一起合葬。
馮亞迪是用說笑話的語氣和她說這些的,南希的心情忽而就明媚了,當然,這些心理馮亞迪一概不知。南希最後能看上他,馮亞迪覺得自己被天降橫財砸暈了。
唯一隻有一個問題,現在錢家如日中天,南希一個刺殺錢派奇失敗的刺客,錢派奇抓住她不把她抽筋剝骨才怪,馮亞迪整日憂心忡忡,把南希藏在家裡哪兒都不能去。
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但沈四其實是他們這幫人的大家長,今天南希得到了沈四的認可,馮亞迪就心安了,他知道沈四是最有本事的那個,有他一句話,南希才能真正的安全。
繼續喝酒,飯局到了尾聲,就在幾人準備各回各家時,忽然空氣氛圍一變。
沈四和馮羽瞳同時放下酒杯,馮亞迪不明所以,還大著舌頭說怎麼不喝了。
下一秒門被敲響。
“扣扣扣。”非常禮貌而且剋制的聲音,但此刻卻像一聲驚雷響在眾人的耳邊,仿若閻王來索命了。
不用提醒,南希和沈四對視一眼,立刻起身一溜煙鑽進了裡屋。
“搜查。”清淡冷漠的聲音。
屋裡幾人都分辨出來人的聲音。
“四哥……”馮羽瞳不確定地看向沈四。
沈四短暫地動了一下唇角,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單手插兜走到門板前利落拉開門,動作和聲音都分外吊兒郎當。
“有事兒?”沈四看著周逍那張清冷平靜的面容。
“接到舉報,這附近有刺客南希的蹤跡,現在需要挨家搜查。”周逍直視沈四。
沈四身上帶著明顯的酒氣,依舊是那副散漫卻又爽利的模樣。
但周逍臉上總是有點帶笑的神情消失了,血腥毫不遮掩,氣質冷峭而靜默,彷彿漫長的屠殺讓他沒有力氣再偽裝,略長的額發下,淡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無機質的冰冷。
短短一天不見,卻已經如隔天塹。
“沒有。”
沈四要關門,周逍把手插在門縫,緊緊抓著門板不讓關,沈四看到他手上纏著繃帶,隱隱有血色滲出。
沈四心口突然憋了口氣,還是鬆了手,低吼道:“我說沒有就沒有,滾。”
周逍受傷的手垂落在褲腿邊,他身後帶著一隊手下,其中有個沈四面熟的開口道:“錢老爺發話了,每家每戶都要查,一旦發現有人窩藏重犯,雞犬不留。”
沈四想也不想一抬腿,把那人踹飛出去三米遠。
“碰”的一聲砸在欄杆上滾了兩圈,其餘人立刻戒備地看向沈四,氣氛陡然緊繃,馮羽瞳趕緊走上前來,想把沈四護在身後。
看著馮羽瞳這副忠誠護主的模樣,周逍眸光略黯,再抬眼已經神色如常,他溫聲道:“只是例行走流程,四哥要是不樂意,就我一個人進去轉一圈。”
“誰都不準進,”馮羽瞳齜牙,“一群錢家的狗腿子。”
自從知道周逍跟沈四談過,馮羽瞳對這個小白臉就更加沒有好感了,一個惡貫滿盈的錢家人,肯定是靠美貌蠱惑了他四哥,還好他四哥迷途知返。
樓梯上響來沉重的步伐聲,錢派奇穿著粗呢西裝費勁地爬上來,身後帶著比周逍更多的人,霍林手持電風扇給他吹風,但他浮腫的額頭還是不斷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