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卑不亢,把人捧得服服貼貼,長島撅了一下嘴:“但願如此。”
往後就是下葬,不過誰此刻還管錢守的遺體如何處理,話題全都圍繞著沙金和長島。
錢守這位生前威震一方的土地主,就這麼被心不在焉地塞進了火化爐,化作一捧灰土。
整場儀式周逍是最忙的那個,腳不沾地,八面玲瓏地應酬,好不容易沈四才在茶歇間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講上話。
沈四反手關上門:“那個長島是怎麼回事?”
周逍低聲道:“他就是我說的驚喜。”
他眼睛亮閃閃的,倒是像在邀功,沈四抱臂,道:“驚有了,喜沒見著。”
周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喉嚨,喝了一口後才說:“那個沙金人死之前發過求救訊號,長島剛好在附近星系執行任務,一週前,他接到訊號來到死鹽星。”
“那你們還敢跟他合作?”
“沒事的,錢家已經把所有痕跡都抹除了,除了四哥你,沒有其他知情人流露出去。”
沈四深深蹙眉,其實他本人也是一個熱衷冒險的人,但是涉及到周逍時,他總不喜歡有一丁點兒的風險。
沈四覺察到自己這不該繼續存在的心理,強壓下去冷道:“隨你,別把小命玩死了就行,現在論誰看你可都已經跟錢家綁死了。”
周逍聞言擱下茶杯,解開自己的右手的袖釦把袖子挽上去,沈四微微張大眼睛,周逍竟然在小臂上紋了一個閉目笑佛,青色的顏料在他白皙的胳膊上分外刺眼,沈四忍不住抓住他胳膊:“你傻逼啊。”
“這樣錢家人才會更信任我。”周逍垂眸淡道。
意識到自己又對周逍過度關心了,沈四硬逼自己松開了手:“你自找的,非要留在死鹽星。”
“沒錯,我心甘情願。”周逍把袖子放了下去,微曲手臂扣上袖口,西裝把紋身遮蓋得結結實實,他依舊是那個優雅得體的周助理,“四哥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在你面前露出來。”
沈四心裡冒火,點了一根煙來吸,倚靠在桌邊,不想跟周逍講話。
周逍靜靜開口:“沙金有能夠承受粒子風暴的通訊技術,錢家要和他合作建通訊塔,需要四哥你幫忙。”
“建那玩意幹嘛?”沈四莫名其妙。
周逍把目的簡要說了,聽著聽著沈四逐漸收斂起一開始不以為意的態度,只能說不愧是皇室大學的高材生,算計起人來就是比大老粗高明。
周逍眉眼略帶倦色,輕聲勸道:“所以現在必須和錢派奇跟長島達成合作,我知道你討厭錢派奇,四哥裝裝樣子也好,就當是幫我。”
沈四又哼了一聲,周逍展露笑顏,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繼續道:“你這頭簡單,但是長島那頭估計很麻煩。”
沈四簡直想翻白眼:“錢派奇的眼睛長在腦門上,長島的眼睛就長在天靈蓋上。”
周逍被沈四的比喻逗笑了:“長島在沙金一看就算不得什麼大人物。”
“哦?”沈四手指夾著煙,饒有興致地轉過臉來,“你對沙金很瞭解?他們的頭兒是誰?”
沈四對這個組織莫名抱有一些好感和好奇,也許是因為那個沙金人曾經救他一命。
但是沙金行事神秘,在死鹽星這種閉塞的地方,資訊就更少了,大眾對它的瞭解只有兩條:一是他們能和聯邦分庭抗禮的獨家科技,二就是十五年前那場轟動一時的公主綁架案。
“說不上了解,只知道一些公開資訊,”周逍很謙遜,“沙金現任領導人名叫徐琢,年僅21歲,他是沙金前前任領導徐時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