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鹽星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過去,有時候是很致命的,這是生存法則。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逍笑了笑,沒繼續問下去,換了個話題,“對了,錢家大廳裡的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
“他們幹的就是銷贓,二號街上的當鋪也是他家的,遇著喜歡的就留下來唄,錢守就愛收集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沈四無所謂地說,忽而有所覺察。
他記得昨天周逍盯著那個裝手錶的展櫃盯了好久,本來這些小細節沈四都忘了的,但周逍今天又提起,沈四隱隱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抓不住。
“你那麼關心這個幹什麼?”
周逍搖了搖頭:“隨口一問。他家的收藏很豪華。”
“你能看得上那些玩意,”沈四冷哼,“帝星還缺這三瓜倆棗?”
“錢家的很多東西,在帝星都是要擺在博物館的。”
“哦,原來你是看中了人家的財産,想要吃掉啊。”今天沈四講話總是想去刺周逍。
周逍的唇角僵硬了一下,彷彿有些受傷:“我什麼都不會要的,我只是想要補償四哥,如果說非要有什麼私心,那就是錢家綁了我三天三夜,我也想要報仇罷了。”
“四哥,你相信我一次,我會用時間來證明的。”
沈四哼了一聲,糖衣炮彈人人都喜歡吃。
半個月後,錢家終於公佈了錢守的訃告,一時間整個死鹽星都沸沸揚揚,躁動不已。
不過這些異動很快被平息下去,期間發生了幾起流血事件,都處理得很高明,威不可測,再沒有任何人敢貿然試探。
有人說以前是把錢派奇小看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而某些號稱掌握了內幕的人,說這一切都歸功於一位神秘的“周助理”。
總之錢派奇穩穩接住了他老爹傳給他的權,對外宣佈將於本週日在錢家大宅舉辦先父錢守的葬禮,屆時邀請所有錢家的同盟和戰友前往。
沈四饒有趣味地讀完了這封文縐縐的請帖,也饒有趣味地前往了,卻因為著裝不符合要求被攔在錢家門外。
“對不起先生,著裝統一要求全黑。”錢家的門童禮貌地攔下了身穿白色背心的沈四。
“意思是我大老遠過來,還得回去換身衣服?”沈四不滿。
整個死鹽星那麼多惡人,就屬錢守最惡貫滿盈,死了拉幾把倒,沈四沒穿得花紅柳綠那都是給錢家面子了。
“是的先生,這是葬禮的要求。”面對兇神惡煞的沈四,門童小心翼翼。
沈四沒答他的話,因為他看到了周逍。
大宅門裡,周逍穿著一身純黑的西裝,站在人群間,微微含笑迎接客人,大約這幾天太忙,笑容也略帶倦意。他全身毫無裝飾,只在臂彎處綁了一條白色的孝布,和周遭人是差不多的裝束,越發凸顯出這人的高雋挺拔。
沈四一直認為周逍更適合淺色,淡雅矜貴,沒想到黑色襯得他如此婉約疏冷,簡直就是個引人入勝的俏寡婦!
他沖裡頭高喊:“周逍。”
周逍轉過頭來,和他遠遠地打了一個照面,旋即跟正在談話的人交代幾句,款步邁過門檻走出來。
“怎麼了?”
周逍這話既是問沈四又是問門童,門童見他來了彷彿遇到了救星,忙道:“周助,這位客人著裝不符合要求,我要他更換但他不願意。”
沈四吊兒郎當地插著兜,意思是你看著辦。
周逍對門童道:“給沈先生簽個到,我帶他進去換衣服。”
門童看了看周逍,又看了看沈四,不情不願地簽了字。
沈四跟著周逍大搖大擺地進了門,一路上還有不少人和周逍打招呼,態度各個恭敬親切,周逍應對自如,帶著周逍到了一個別院的小房間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