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逍氣喘籲籲,被沈四連掄帶捶地扔在浴室的地上,他一口氣把積攢了半天的力氣都用完了,一言不發地防禦著沈四疾風暴雨般的發洩。
但他知道沈四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那個藥起效很快,沈四喝得比他多多了,這麼激烈的動作,體力馬上就要流逝光了。
果然,沈四開始腿打晃,拳頭也沒了力氣,他熱得要命,打著打著就跟黏在周逍了身上似的,浴巾早就掉了,周逍的衣服也被撕得稀巴爛,兩人跟小孩兒鬥毆似的,從廁所一路互相擰巴著到了臥室。
“哐當”一聲巨響,不知道是誰把桌子上的魚缸撞倒了,沈四踩著那細滑的鵝卵石,摔了個狗吃屎,當然沒有屎,雖然和屎差不多,他身下是周逍,周逍摔得比他還慘,腦袋砸在地板上,明天絕對會腫個大包,他整個人都痛苦地彈跳了一下。
“我的小金魚要是死了,我要殺了你來陪葬……”沈四憤恨地咬在周逍的鎖骨上,他以為自己能撕下週逍的一塊肉,但其實那力度和小奶狗差不多。
“你他媽不準舔我!”周逍想把沈四沉重的大腦袋推開,自己也爆出了粗口。
“就舔了。你打我呀……”沈四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他要是一個餓了十天半個月的流浪漢,周逍就是一塊渾身散發著“我很好吃”的草莓大蛋糕,其實沈四沒吃到過真正的草莓,但是他就是覺得周逍一定是草莓味的。
他其實已經不想打架了,他特別特別想要吃這塊蛋糕……沈四快要餓瘋了……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盯著彼此狼狽但閃爍著熊熊火光的眼睛,都明白了彼此的感覺其實是一樣的。
周逍在沈四的煽風點火下,早就快要爆炸了,他忍無可忍,就在地板上把沈四翻了個個兒,沈四意識到這混蛋要幹什麼,扯著嗓子狂叫起來:“艹你媽的周逍!你瘋了!”
這時候藥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沈四被灌的差不多是周逍兩倍的量,就算現在兩個人都成了小學雞,他沈四也是那個三年級的,周逍卻是六年級的,平日不放在眼裡的力量,這時候卻起了決定性作用——
沈四掙脫不開周逍!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睡嗎?”周逍惡狠狠道,澄澈的眼睛此刻宛如邪魔,“我滿足你。”
……
沈四醒來的時候,百葉窗透進來的是死鹽星標誌性昏沉的天光,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總之死鹽星的天氣一直是這個鬼樣子,沒太陽,還熱得要死。
沈四頭痛欲裂地爬了起來,渾身上下跟被碾過一樣,沒有一處不疼的,看著滿屋的狼藉,沈四怔愣了足足五秒鐘後才哆嗦著嘶吼:“周逍!”
周逍早就不見了,那家夥藥喝得比他少,受的傷也比他輕,醒的自然早,一回想起周逍昨晚是怎麼對他的,沈四滔天的憤怒都快要把自己的身體漲破了。
他身上就蓋了一條床單,估計是周逍給他蓋的,原先的被子早就被踩得不能看了,堆在地上跟一坨抹布似的,桌子上的東西也被撞翻了個徹底。沈四竟然還有一絲慶幸,幸好昨晚沈老太太不在,不然還以為他倆在樓上鬧拆遷呢!
這個房間裡,每一處都有他倆昨晚廝打和翻滾的身影,沈四看得眼睛發疼,簡直要長針眼,把他床單一把扯掉,把目之所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不論是枕頭、還是椅子,這些東西彷彿都長著周逍那張可恨的臉,沈四恨不得來十個八個耳巴子,媽的什麼糟心玩意,被q了連套都是自己買的!
輪到魚缸的時候,沈四愣住了,怔怔放下了手。
因為周逍把魚缸扶正了,在裡面重新倒了水,還把小金魚放回去了。
可是小金魚早他媽翻白肚皮,死的不能再死了!在這給他熬臭魚湯呢!
沈四被眼前的這一幕,和昨晚的記憶氣得快要昏倒,牽動到了傷,疼得齜牙咧嘴,他扶著腰坐了回去,大口大口喘著牛氣。
其實昨晚兩人都喝了藥,都發神經不正常,但是還是不能接受,無法接受!
沈四看著自己手腕上被綁出來的淤青,緊緊握住拳頭。
那傻逼就是故意整他呢吧!
沈四現在喉嚨沙啞,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他沖了個澡,身上亂七八糟簡直沒眼看,淋水的時候又把周逍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沈四給自己穿上衣服,走出修理鋪。
每走一步都帶著難以啟齒的痛苦,他沈四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什麼時候栽過這樣的跟頭,帶著對周逍熊熊燃燒的恨意,沈四搭上了一輛去往鹽斯特港的順風車。
整個死鹽星這麼屁大點地方,周逍能跑哪裡去,被他找到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