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怒吼道:“草你媽的錢守!”
錢守也慌了,連連安撫沈四:“都是意外、意外。”
“要不是他幫我擋槍,老子現在都腦袋開花了。”沈四雙眼拉滿血絲,怒火蹭蹭地往上躥,他看向地上的那個沙金人,心跳得快要飛出胸膛,手卻一點顫都沒打。
錢守知道沈四的性子,逼急了,魚死網破是鐵定的了,他道:“我道歉,我道歉,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別走火、千萬別走火。”
周逍走到沈四身邊,低聲道:“先離開這裡要緊。”
沈四冷靜了一些,三人繼續緩緩後退,這次錢派奇軟得跟面條似的,在沈四手上乖順得不行,三人一路退到了紅鳥會大門口,錢家早就清了場。
短短二十米的距離,錢派奇的脖頸上布滿了恐怖的淤痕,沈四掐人一點沒客氣。
“可以放了吧。”錢守冷汗連連,錢派奇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
“你已經有失信的前科,你要我再怎麼信你?”沈四道。
“爹……”錢派奇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錢守發誓道:“我錢守以後絕對不惹你沈四,我發誓,對著我們錢家的佛祖發誓!”
沈四不屑地嗤笑,顯然一點信任都沒有了。
錢守當初答應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一得到軍火,立刻就把馮亞迪給抓了,顯然這人毫無信譽可言。
周逍對沈四說:“不如這樣,我們把人押回修理鋪,四哥,你擅長做炸彈,給錢派奇脖子上綁一個不就好了。”
錢守想也不想就說:“不行——”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沈四點頭,“這麼走太慢了,你們錢家不是有車麼?給我送回去。”
錢守氣得咬牙切齒,除了答應別無他法。沈四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們的真皮座椅上,槍仍死死頂著錢派奇,這小子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了,還好剛剛已經尿過,不然沈四才不樂意和一個渾身尿騷味的家夥一塊坐車。
汽車速度快,轉眼到了修理鋪,沈四幾人下車,剛關上門,馮亞迪便哎呦哎呦地捂住胸口,滑坐到地上。
沈四馬不停蹄去裝炸彈,周逍看著錢派奇,兩人分工協作,一時沒人再講話。
“走吧。”一小時後,周逍拎起悠悠轉醒的錢派奇,把他交還到了在門外苦等的錢守手上,對錢守淡道:“別碰他脖子上的裝置,相信你們也知道四哥的手藝。”
錢守望著這個斯文俊美的青年,周逍面容精緻冷淡,看不出一點心思,錢守知道往後沈四隻會更加如虎添翼,他轉身後握緊拳頭走了,目露兇光。
周逍回來,沈四神色不善地坐在椅子上,道:“要是我,直接一腳給他踹飛出去。”
周逍安撫他:“踹一腳也解不了多少氣。”
沈四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仍然哼了一聲,周逍緩緩開口:“四哥,剛剛在紅鳥會是我失誤了,沒有在第一時間制住錢派奇。”他攤開手掌,裡面是一枚小竊聽器,“我抓錢派奇的時候把它回收了。”
沈四捏走竊聽器,狠狠地攥在手心裡,這件事要是沒有周逍,絕不會這麼輕易的解決。
“不關你的事,是我大意了,沒有及時接手。他們看你面生好欺負,”沈四面上浮現出戾色,對馮亞迪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把舌頭給我捋直了說。”
馮亞迪知道這次事關重大,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全說了,不敢有一點遺漏。
紅鳥會開業那天,他沒敢走大門,從後門偷溜進去結果不小心迷了路。
晃悠了半天,在一個窗戶外聽到錢守和某人在吵架,隨後有槍響,屋裡的人嘩啦啦都走光了。也是腦抽,馮亞迪竟然太好奇了,伸出頭去偷看,屋裡是滿滿一屋的大木箱子,裡面的人有了警覺,馮亞迪嚇得屁滾尿流,順著人流跑出去了。
然後他就被錢家人抓了,真是一頭霧水啊!
馮亞迪不明就裡,但沈四一下子就捋明白了前因後果。
馮亞迪那天偷看到的大箱子就是軍火,錢家和沙金的談判破裂,直接反水撕破合作,把軍火私吞了!
那個被關在最深處的囚犯,估計就是沙金人沒跑了。
沈四沉思一陣,對馮亞迪說:“過會兒你帶著沈老太太,都上老凱那裡避風頭,這幾天老實點,別出門,避避風頭。”
馮亞迪連連點頭,經過這一遭,他哪裡還敢不聽沈四的,要狠狠老實上一陣子。
馮亞迪帶著沈老太太要走,老太太不願意,沈四握著她的肩,眼睛對著眼睛道:“奶奶,聽你孫子一回的吧,讓我省點心,等這遭過了,我帶你去帝星治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