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冉也不知腦子究竟抽什麼瘋,特意還找了雙高跟鞋,穿了一身精緻的白色連衣裙,將原本綁起來的頭發松開了,披散在肩頭,看上去飄飄欲仙的,十分文靜秀美。
要是坐飛機便罷了,一準能夠吸引到不少目光,可是,這會兒他們坐的是火車。
感覺一眼望去,全是三四十、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女人,同齡人很少很少,一開通道閘門,就跟下餃子似的,全都湧了過來,一個個大箱小箱,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背上揹著一個,手上還拽了一個,都跟不要命似的,全都往前擠。
石冉被身後的擠了一個踉蹌,高跟鞋一崴,差點兒摔了一跤。
就在快要倒下時,胳膊被人緊緊握住了,陸然握著她細小的胳膊,皺眉數落道:“看著點兒路。”
說完,又上上下下的掃了石冉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她七厘米高的高跟鞋上,沉默了幾秒,冷不丁道:“穿這麼高的鞋子,來走t臺的麼?”
說完,只微微抿著嘴將石冉扯到了通道邊上,讓其他人先走。
見石冉似乎有些寸步難行,頓了頓,放下肩上的雙肩揹包,拉開拉鏈,從裡面翻出了一雙淺藍色的居家拖鞋,遞給石冉,淡淡道:“換上這個。”
石冉一愣,後知後覺的接過拖鞋,拿在手中細細打量著。
拖鞋是新的,淺藍色條紋的,非常簡單的款式,分不清是男款還是女款,不過,拖鞋碼子很小,三十六碼的,正是石冉的碼子。
正愣神間,陸然一臉不耐煩的催促了起來。
石冉小聲嘀咕幾聲,立馬拿著拖鞋蹲下準備換,結果,腳後跟被磨破了,她方一蹲下,腳後跟就抵在了高跟鞋上,被磨得生疼。
陸然低頭盯著她看了好一陣,見她蹲在地上不起了,頓時皺了皺眉,將石冉拉了起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拖鞋,蹲下去,直接將她腳上的高跟鞋脫了,替她將拖鞋套上。
換另一隻腳時,這才發現她的腳被磨破了,她的腳丫子白嫩嫩的,又小又秀氣,面板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光溜溜的,滑嫩嫩的,跟鄉下下過地的女孩的腳很是不同,握在手心裡,不過巴掌大小。
然而此刻,食指跟小拇指磨出了粉色的水泡,陸然握著石冉的腳轉過來一看,就看到了腳後跟也磨破了一大片,水泡都給磨破了。
陸然怔了片刻,盯著石冉的傷口瞅了一陣,半晌,只默不作聲的將石冉的腳塞進了拖鞋裡,嘴上沒說什麼,動作倒是輕了不少。
陸然一撒手,石冉立馬將腳縮了回去,她有些怕癢,陸然的手指粗糲,手心長了一片厚厚的繭子,蹭得她腳心陣陣發癢。
況且,兩人的動作多少有些偶……親密,從前只覺得甜蜜,而闊別三年,兩人這段時間又一直針鋒相對,只覺得莫名別扭跟……詭異。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難得沒有說話。
見鞋子穿好了,石冉低低了憋出了一句:“謝謝。”
正要彎腰將高跟鞋收起來時,陸然已經將她的高跟鞋提在手上了,只淡淡的道了句:“火車要開了,趕緊的。”
說完,從石冉手中奪過了她的行李箱,另外一隻手拎著她的高跟鞋就往前走了。
雖然舉止難得有些紳士,可臉依然拉得老長,跟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石冉盯著他的背影瞧了許久,只咬了咬牙,默默跟了上去。
脫掉高跟鞋,換成了拖鞋,只覺得瞬間從地獄到達了天堂。
***
火車上,人滿為患,座無虛席,還有不少人站在了過道上,買的站票。
陸然訂的硬座。
大概是在暑假期間,學生不少,票務緊張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