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落山的夕陽,禁軍統領來到正在行進的馬車前,恭敬道:“皇上,前方是一片樹林,夜晚在樹林中很是不安全,如今天色漸晚,不如今夜就在此地休息,待明日再繼續上路”
“就這麼辦吧。”車內,苑滄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自他登基以來,還從未出巡過,自知無法瞭解百姓疾苦,好不容易有時間安排出巡一次,沒想到早上便從皇宮出發,到了現在才出城沒走多遠,城裡的百姓知道皇上出巡,自是熱情異常,人多彰密,將儀仗堵在城中寸步難行。
不過……這百姓的熱情也未免太異常了些,令苑滄竹不得不懷疑其中有什麼陰謀。想起前些天在宮中抓獲的奸細,雖未從那人嘴裡問出什麼,那人便服毒自盡了,但這也無形地暗示了他這次的出巡不會平靜。念及此,苑滄竹吩咐道:“夜晚多加些人手。”
此時禁軍統領也想起了奸細一事,他神色一凜,道:“屬下明白。”
入夜,層層禁軍護衛著苑滄竹的馬車,不敢有一絲懈怠,駐地外圍也有大批禁軍不斷走動巡邏。夜風吹打著樹枝,發出“嗚嗚”聲,連月色也變得詭異起來。似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禁軍們神經崩緊,有的已經將手放在了劍上。
一襲淡綠色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駐地外,幾乎在在同時,禁軍們整齊劃一地拔出手中的劍,指向來人。來人頭戴與衣裳同色的幕籬,將臉遮在厚紗下,叫人看不真切。但看此人的身形及手指的保養,應該是位女子。此時那名女子懷抱一把玉石琵琶。
即便對方是女子,禁軍統領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大聲問道:“來者何人”
“呵。”女子輕笑一聲,並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抬手撥動了一下玉石琵琶的弦。那帶著深厚內力的絃音席捲而來,似成千上萬的鐵騎踏過,又似修羅浴血的戰場,令禁軍統領一陣眩暈,以劍支地撐著身子才不至於跌倒在地。而他身後那些禁軍無一不是倒在地上痛苦□□,有些定力不好的甚至還在不停地嘔血。這實力的懸殊令禁軍統領一陣心悸。
“來取你們性命的人。”女子看著他們的樣子,嘴角勾起了殘忍的微笑,回答了禁軍統領開始的問題。
禁軍已構不成威脅,那女子便不再想與他們糾纏,抬手射出千萬根急如暴雨的銀針,結束了他們的性命。禁軍統領驚悚地看著銀針飛來,最終刺入他的喉管,面有不甘地沒了氣息。
苑滄竹在車內,聽到了那女子僅用兩招便結束了所有人的性命,他心中一驚,想要逃離這裡,但開始那絃音卻令他受到了影響,眩暈不已。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苑滄竹心中焦急,亂了方寸。不想這一亂竟破了他的定力,苑滄竹頓時胸口一悶,一口血吐了出來。
女子走近馬車,黑暗中突然出現了四個身影,將馬車圍在身後護住,是苑滄竹的暗衛。沉寂了一秒鐘,女子和其中三個暗衛的身影同時動了起來,纏打在了一起,而另一名暗衛則進入馬車中,替不斷吐血的苑滄竹源源不斷地輸著自己的內力。
見苑滄竹面色緩和過來,不再吐血,那暗衛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請速速隨屬下離開。”說罷便扶著苑滄竹下了馬車。暗衛吹了吹口哨,兩匹馬飛奔而來,在兩人面前停下。
見苑滄竹騎馬要走,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狠絕,手上盡是殺招,也絲毫不避迎上來的劍鋒,她只求速戰速決、盡快解決了這三名暗衛。終於,在她生生受下一掌後,她的琵琶弦也化為利劍刺入最後一人的心口處。
而此時,苑滄竹的背影也將近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一咬牙,施起輕功追了上去,與斷後的那名暗衛開始過招。
突然,一襲黑色身影掠下,一道銀光閃過,那暗衛的喉上便插上了一枚雪花形飛鏢,男子扶起幾乎站不穩的女子,眯眼看著前方越來越遠的背影,一道飛鏢射了出去,只見馬上的身影一頓,但並沒有停下。
女子欲上前追去,卻被男子拉住了。“主公?”女子不解地看著他。他淡淡道:“不必追了,飛鏢上淬了毒,沒有解藥,他活不過今晚。”隨後,他盯著苑滄竹離開的方向,露出嗜血的笑容。
夜又恢複了平靜,除了幾只烏鴉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後開始發出興奮的叫聲外,似乎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
“小姐,天色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先在此休息,明日再進城吧。”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馬車緩緩駛來。見天色已晚,趕車僕人透過帷裳向車裡詢問道。
蘇荷歐嘆了口氣,看樣子今晚是進不了城了。她有些無奈道:“再走一段路吧,畢竟城外不比城內安全,多靠近城門一些也是好的。”聽了吩咐,僕人不再說話,專心趕車。車內蘇荷歐的貼身丫鬟機靈地拿出些點心,供她取用,又迅速備好清水。
本來今日是可以進城的,可據說是皇上禦輦在此,官道被封鎖了一段,他們才不得不繞了遠路,導致現在還未進城。但願表姐不要擔心才好……蘇荷歐這樣想著。
“咦?”小丫鬟本來是掀開帷裳看路的,不知為何發出了一聲疑問。
“怎麼了?”蘇荷歐問道。小丫鬟將整幅帷裳掀開,指了指前方地上的人影,道:“小姐你看,前面躺著個人!”蘇荷歐順著丫環的手指看去,忙叫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