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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病態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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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黑暗總是能帶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突然亮起的燭火總是能驅使著人們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並不明亮的一處房間之中兩個人的身影在燭火的倒影下出現,不過讓人驚恐的是,房間之中一人站著,一人坐在石臺之上,透過燭火投射出的影子只有那個坐著的人。

這裡沒有風,但是這燭火好像有意識一般隨處擺動,隨著火焰的擺動,那被投射出的影子也是忽高忽低,忽胖忽瘦。

看著那隨燭火搖擺的影子,再看看另一人,雖然他也站在燭光之下,可是,在他的身後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這,坐在石臺上的人眼神有些黯淡!

“師兄!!!”

察覺到後者有些低落的語氣,黑暗中被火光照到的臉頰露了出來,正是現在的冥王阿浩,“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沒有人類的影子,很正常。”沒有任何語氣,也沒有任何情緒,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訴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而坐在石臺上的人正是他的師弟,眾生,剛才調動冥界在最後一刻將眾生帶走,雖然保全了後者的命,但是依然讓他受了不輕的傷勢,作為盟軍,阿浩本能明目張膽的從剛才的情況下救人,但是,作為師兄,他不能不去管這個師弟,所以只能採取這種有些驚險的方式,阿浩相信,虎王可能有所感覺,但畢竟誰也沒有看到,所以也就得過且過了。

“沒有辦法回到之前了嗎,回到人類的身份。”眾生抬起頭看著阿浩說道。

“沒有,血脈轉化只能進行一次。”

沒有說話,眾生微微點了點頭,好一會後,眾生突然想到什麼對阿浩說道:“師兄,帶我去個地方!!”

沒多久兩人透過傳送陣來到天痕之城外的一個島嶼上,現在整個天痕之城已經被妖魔冥三界所掌控,不過透過阿浩的身份兩人要用傳送陣也不是什麼難事,而眾生要來的地方就是天痕之城外的太古村。

他答應過錦凌康,要照顧好錦家的人,可是當阿浩帶著他從傳送陣走出去的那一刻眾生的神色就變了,撲鼻而來的是令人泛嘔的血腥味,整個島嶼上毫無生機的跡象,雖然眾生步履匆匆,但是每一步都很是沉重。

直到踏入太古村那個讓他熟悉的地方後,眾生的腳步才慢了下來,熟悉的茶館,熟悉的光線,山川,河流,唯獨沒有了那些讓他熟悉的人。一步步走來,太古村死一般的寂靜,血跡,屍體,是他視線中唯一能看到的。

當來到錦家門口的時候,一個個破碎的門窗驗證了眾生心中的猜想,雖然在來到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而跟在眾生身後的阿浩則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自己的這個師弟說。

進入宅院後的眾生能聞到一股焦土的氣息,雙腿有些微微發軟,沒有再繼續走下去,因為他知道這裡面不會再有人了,扶著一旁的門柱,眾生不斷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好一會後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又一次,,一模一樣的事情。。。”

“當年第二大陸上的張家,他們是魔,就遭到了人間各派的屠殺,,而張家家主張昆託我保護好他的子女,我沒能做到,要知道,,他的子女可都是人類啊,一群人間正派的人卻不如一個魔,而現在,,今天,錦施主託我保護好他的家人,我又沒做到。為什麼,,這一場仗非打不可嗎!!”

“非打不可!!!”阿浩輕聲說道,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為什麼,,人魔皆有善念,人如何,魔又如何,為什麼倒下的都是這些善良的,為什麼眾生不能平等,不能共存!”

“因為害怕,,因為不同,因為慾望,還有很多很多。”阿浩來到眾生旁邊說道:“我已經不是人類了,我是個冥界的人,換句話說,我就是個鬼物,你也看到了陽光之下我沒有影子存在,因為你是我師弟,我們認識,或許你覺得沒有什麼,試問,若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能否容忍一個鬼物和他處在同一片空間中,人間的各大門派能否接納妖獸和魔物與他們共享這片天地,答案是不能。而且,人間與其他各界已經是世仇,現在人間各大門派中的人,他們的祖輩,親人,師父大部分都死在了妖魔冥的手中,現在讓他們放下這仇恨和我們和平相處,不可能,就像我們三界中也有很多人死在了人類手中,讓他們的子女放過這些人,可能嗎!有其因必有其果。。”

阿浩的話讓眾生沒有辦法去反駁,因為他說的對,人類與人類之間都會因為門派種族而出現分歧,更不要說和其他物種之間了,而仇恨,更是一種無法化解的東西。

“師兄,,就算你是現在的冥王也沒有辦法阻止嗎!”眾生看向阿浩,似乎是在追尋一種答案,當然,或許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

“沒有!”阿浩嘆息一聲道:“剛開始我入冥界只是為了報仇,夢玲的仇,月神夫人的仇,整個月神殿的仇。殺了沉風,我以為這個仇就報了,我就可以回來了,但是後面我發現不是的,殺了沉風,還有一個獨孤笑,殺了獨孤笑還有天門,人間已經是一種病態了,就像這一次,妖魔冥攻打天痕之城,很早就放出了風聲,可是你看,又有哪個門派過來支援了,一個來的都沒有。”

阿浩的話讓眾生微微一愣,確實,他一直在想,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妖魔冥要對異界大陸下手,要動天痕之城卻沒有一個人來,要知道,當時妖魔冥動斬妖門,動九龍府的時候可是有不少門派來支援的啊。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現在的人間,持強凌弱,這是現在的人間,居高自滿,驕傲自大,這是現在的人間,顛倒是非黑白,,這也是現在的人間!”阿浩對著眾生一字一句的說道:“人間,病了,千年的平靜讓他們忘了自己是誰了,沒有居安思危,只有夜郎自大。人間所謂的正義,秩序,在我看來狗屁不是,我們兄弟幾個當年被趕出第一大陸,我們的學院被毀,有人出來為我們說過什麼嗎,我們當時又做錯了什麼,月神殿被滅,又做錯了什麼。時至今日,沒有道歉,沒有一句合理的解釋,既然這樣,這個人間,我留它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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