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其實很稀鬆平常,每一對同居的戀人,或是已經結了婚的合法夫妻,可能都會在兩人漫長的相處過程中出現一次這樣的場景,可就是這樣普通的場面,比起親吻和擁抱,卻更加讓聞寒洲心動。
“嗯。”聞寒洲脫掉大衣外套,“我不會在醫院待太久,想著速戰速決,回來陪你。”
時骨換了個姿勢,看著聞寒洲坐過來,身上還沾染著屋外的寒氣,直接貼在了聞寒洲身上,柔軟的發絲蹭著他的肩膀,揚起頭,追逐聞寒洲的嘴唇,找他索吻。
“時骨,我身上涼。”聞寒洲微微側了一下臉,躲開他湊過來的唇,“別冷到你。”
時骨索吻失敗,挑了挑眉,他盯著聞寒洲看了半晌,直接翻身,跪坐到聞寒洲的腿上,雙手軟綿綿地掛住他的脖頸,與他的距離無限貼近。
“你不高興。”
時骨盯著聞寒洲深沉的綠色眼眸,沉默良久後開口,把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聞寒洲,你不高興。”
或許是因為聞灼庭的事情,雖然他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也做過對不起聞寒洲的事,可那畢竟是聞寒洲的祖父,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聞寒洲,人在面對自己至親離開的時候,無論他有多麼的怨恨,無論有多少誤會和傷害,都會隨著生命的逝去而煙消雲散。
“你的祖父,他……他還好麼?”時骨輕聲地笑了笑:“雖然他是你的祖父,但我還是不喜歡他,因為他曾經拿你逼迫我,逼迫我離開,讓我們錯過了整整三年。”
“不過也沒關系,都過去了,無所謂。”
時骨嘆了一口氣:“他畢竟是你的親人,親人去世的話,你心情不好也很正常,沒關系,感到不開心的話,就發洩出來,我願意當你的出氣筒。”
“時骨,我沒有不高興。”
聞寒洲覺得他可能是誤會自己了,可時骨的感覺也確實很準確,他達不到不高興的程度,只是心情不大好,卻不是因為聞灼庭的事,而是在擔心,擔心時骨。
“我只是在擔心你,擔心你的心理狀況,畢竟這是在巴黎,你之前有過ptsd的症狀和反應,又在三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我很怕帶你回來,你會觸景生情,再次回想起以前的事,産生軀體化反應。”
聞寒洲一直很怕發生這種事,雖然時骨現在的心理狀況看上去很正常,也沒有任何的不對勁,但是並不排除突發病症的可能,說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他本來就想帶著時骨從醫院裡解放出來,出門散散心,如果因為這種事讓時骨軀體化,症狀發作,那他會自責,也會心疼。
聞灼庭是死是活,那是他自己的命數,和聞寒洲無關,他也並不關心,能來見他最後一面已是仁至義盡,但時骨不同,他是他真正愛護,想要關心一輩子的人,所以他不想讓時骨受到一點傷害,也不想因為他的事,影響到時骨的情緒。
時骨略有驚訝,沒想到他是因為自己的事才心情欠佳,可驚訝過後,他又鬆了一口氣,於是捧住愛人的臉,與他鼻尖相抵:“擔心我做什麼,我自己都不擔心我自己,聞教授,你過於緊張了。”
他是真的不擔心自己,於他而言,自己早已脫離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再度回到了聞寒洲身邊,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的阻礙,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們拆散,時骨愛他,所以會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也是因為愛他,所以會選擇忘記那些讓自己痛苦的曾經,努力地治癒,修複自己,讓自己變成不會被愛人操心的,心理健康的人。
鼻尖相抵,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時骨的眼眸裡映著聞寒洲英俊的臉,他看見男人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抹弧度,“時骨,你可以不用擔心你自己,但是我做不到不擔心你。”
時骨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寶貝,愛讓人如履薄冰,聞寒洲踏進了時骨的情緒裡,並且時刻關注,不想讓他受到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