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重色輕友了,不僅重色輕友,大概還有點戀愛腦在身上。
最終他們選定了一家美式早餐店,離時骨上班的地方不遠,有次艾德琳拉著他來吃早餐,他就嘗了一次,發現味道還不錯,便直接把張雅文和劉桐桐帶到了這裡。
澆著糖漿的柔軟松餅和點綴著大顆香草冰激淩球的法式吐司被盛了上來,雞蛋香和黃油香飄散在空氣中,煎的焦香的培根搭配著黑椒香腸和雞蛋卷,擺盤精緻,香的坐在桌前的張雅文直流口水。
時骨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也不習慣早上吃東西,只切了一小塊松餅,細嚼慢嚥地咀嚼著,把溫熱的甜牛奶推到劉桐桐面前,“怎麼了?昨晚沒睡好?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
明明見到張雅文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但是劉桐桐看上去卻沒有很開心,她眼下掛著黑眼圈,沒有化妝,臉色蒼白而憔悴,沉默地吃著吐司,如同嚼蠟。
“……沒。”劉桐桐搖了搖頭,“最近課業有點忙,壓力有點大。”
“誰說不是呢。”張雅文眯著眼,“我壓力也大,自從讀碩以後就沒閑過,學的東西比本科難,教授也比本科教授還嚴格,我之前以為,聞教授會是我遇到的最嚴格的教授,沒有之一,現在看來,還是我那時候太年輕了。”
“那時候的確是年輕,而且眼睛也不太好,看不出來我們時哥和聞教授之間原來有一腿。”張雅文一提到這個就想翻白眼,“後來桐桐和我說,你們兩個從諸聖節假期那個時候就開始眉來眼去了,我當時還以為,像聞寒洲那樣的帥比,肯定已經英年早婚了,還想知道師娘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沒想到,居然是你。”
時骨其實很想告訴她,自己和聞寒洲眉來眼去的時候比諸聖節假期要早,但可能也不算眉來眼去,因為前期都是他單向奔赴,聞寒洲恨不得天天躲著他,不掐死他都算好了。
想到這裡,時骨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很難想象前期巴不得掐死自己,反複強調讓他擺正位置的聞寒洲,居然會心甘情願地為自己沉淪,同他一起墜入到以愛為名的深淵。
“我知道你們現在複合了,我也知道你是他的助理。”張雅文對自己曾經的老師和朋友搞到一塊感到無語,但因為是時骨的選擇,她會尊重,更何況聞寒洲各方面條件都那麼頂,對時骨又好,她的朋友幸福,她也沒有不祝福的理由。
“桐桐應該和你說了,我當年去找過他,質問你的下落,那時候我態度很惡劣,但看他那個樣子,頹廢又迷茫的無助模樣,不像是演的,和他上課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那個時候我覺得,他是真的愛你,你和他在一起,肯定會幸福。”
“雖然我不知道這三年裡都發生了什麼,但他追你追到洛杉磯來,也是不容易,而且過了三年,還能互相惦記,走到一塊,很難說你倆誰更比誰戀愛腦。”
“哪裡有戀愛腦。”時骨當然不會承認:“就是正常戀愛而已,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
他們當然不是戀愛腦,只是心中還有彼此,過於深愛對方,所以才會在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後再度重逢,迷失在只有對方的世界裡。
沉默著吃黑椒香腸的劉桐桐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瞄著他,對時骨的話不敢茍同。
張雅文攤開手:“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不過講真,她這次來洛杉磯之前,曾擔心過時骨的精神狀況,也聽過金呈新講時骨以前經歷過的事,可真的見到了時骨,她才發現,時骨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精神狀態尚可,或許是因為和聞寒洲和好了的緣故,他整個人看著都被一種幸福和愛意給包圍著,把時骨襯的十分溫柔。
只要有愛,只要時骨幸福,或許過去發生了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了。
現在的時骨,有聞寒洲愛他,有自己失而複得的朋友,只要這樣,其實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