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骨逗了一會兒貓,直到聞寒洲上床才停手,他主動地貼進聞寒洲懷裡,靠著他灼熱的胸膛,“聞教授,明天晚上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聞寒洲貼近他,嘴唇擦過他的耳朵,“想吃什麼都可以,我來做。”
時骨不和他客氣,直截了當:“想吃火鍋。”
“好。”聞寒洲對他有求必應:“明天下班以後,我去中超買食材和火鍋底料。”
臥室的燈被人關掉,飄著香氣的房間內陷入一片昏暗,如今的時骨已經不像三年前那樣,需要開一盞臺燈才能入睡,他對黑暗的恐懼沒那麼嚴重了,不只因為他對曾經綁架的事沒有那麼在意了,更重要的是現在他的身邊有了聞寒洲,哪怕他半夜做了噩夢,哪怕他難受驚醒,身邊的人也永遠會把他摟進懷裡,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你對這附近還挺了解的。”時骨閉著眼,臉頰貼在聞寒洲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聞教授,我還沒有問過你,你突然從巴黎來洛杉磯,又這麼精準地空降到我們醫院,應該不是巧合吧?”
如果這是巧合,那未免有點過於誇張了,時骨也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運氣,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容易被命運之神眷顧的人,所以,聞寒洲再次出現在他的身邊,回到了他的世界,只能是蓄謀已久,是聞寒洲的蓄謀已久。
黑暗中,聞寒洲頓了頓,似乎沒打算和他說實話,但想到剛剛時骨在書房裡同自己說的話,他還是妥協下來,“嗯,確實不是巧合。”
“你離開以後,我找了很多關系,走了很多地方,想去尋找你的下落,但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你,有關於你的一切記錄和行蹤全部被抹去,就好像你從來都沒有來過巴黎一樣。”
聞灼庭向來心思縝密,做事也決絕,他不會給聞寒洲一點再與時骨見面的機會,所以早早地把後續的一切都打理好,而他也確實成功了,所以哪怕聞寒洲在那三年裡一直沒有放棄對時骨的尋找,卻始終找不到他。
時骨慢慢地睜開了眼,他覺得自己的心髒緩慢地疼痛著,輕聲問:“那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洛杉磯的?”
“是我的警察朋友,他找到了聞灼庭三年前沒有處理幹淨的一點痕跡,查到了你從巴黎飛往洛杉磯的出境資訊。”
當時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聞寒洲正在心理研究所開會,在看到eon發來的資訊和記錄後,直接訂了從巴黎前往洛杉磯的機票,想要立馬飛來尋找時骨。
原來他在洛杉磯。聞寒洲從手機中抬起眼,幾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雀躍,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翻滾沸騰了起來。
他曾經到過美國的許多城市,或是出差,或是單純的旅行,卻沒有去過洛杉磯,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城市,時骨卻在那裡,獨自一人,生活了整整三年。
“知道你在哪個城市,其他的事情就不難辦了。”聞寒洲低下頭,與他鼻尖相抵,“我知道你在南加州大學讀完了心理學,知道你畢業以後進入了醫院工作,甚至你的上級梅麗還是我曾經的大學同學。”
他迫切地把時骨的一切都摸清楚,摸清了時骨的現況,然後便開始聯系時骨的醫院,聯系他曾經的同學梅麗,著手準備辭職的事,並在洛杉磯買了房子和車,提前把一切都準備好,在得到醫院的答複以後,他訂了從巴黎飛往洛杉磯的機票。
在他巴黎第七區的那個家裡,聞寒洲什麼也沒有帶走,只帶走了時骨養的貓,而當eon得知他要離開巴黎,並且可能再也不回來,留在洛杉磯定居時,他是震驚的,震驚於聞寒洲能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做這麼多的事,震驚他的行動迅速,也震驚他能這麼輕易地與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做割捨,前往美國,只為了同時骨在一起。
eon也曾勸過,勸聞寒洲冷靜一點,不要這麼冒然做決定,甚至問他,如果時骨現在身邊有了別人,已經把他忘記了,他該怎麼辦,他該何去何從。
那時的聞寒洲極為堅定,整個人煥發出了三年裡從未有過的生機,他無比篤定地回答:“他身邊不會有別人,我敢保證。”
他有這樣的自信,時骨會一直愛他,直到永遠,就像是他也一直愛著時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