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骨的聲音很軟:“就抱了一下,好朋友之間的那種,和你抱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變,只是不動聲色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在把面前的意麵吃完以後,聞寒洲優雅地擦了擦嘴,“我去處理點工作,吃完以後把碗筷放在這裡就行,我會清理,覺得累的話就再去睡一會,晚上帶你去海邊轉轉。”
時骨乖乖地答應下來,目送聞寒洲離開餐廳,進了書房,自己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把意麵和紅酒燉牛肉掃蕩幹淨,然後十分自覺地把碗筷端下桌,開始清洗。
雖然聞寒洲不用他洗碗,但時骨不能真的什麼也不做,聞寒洲天天這麼累,休息日也要給他做飯,還要讓他洗碗,多少有點太不公平了。
把家務活做完,又把廚房清理了一遍,想到明天還要上班,時骨有點痛苦,但一想到是和聞寒洲在一塊,痛苦裡又帶著無端的幸福。
從前他們的關系就很複雜,又是師生,又是醫患,更是親密無間的愛人,現在他們的關系依舊不單純,聞寒洲成了他的上級,他又是聞寒洲的下屬,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依然是深愛彼此的戀人。
書房的門被敲醒,聞寒洲喊了一聲進,從門口探出時骨那張漂亮的臉,他在聞寒洲的注視下走了進去,像從前那樣,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聞寒洲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腰,任由時骨抱住自己的脖頸,也不覺得一個成年男人壓在自己身上的份量重,依然神色如常地閱讀著面前的紙質資料。
“聞教授,等下我要回家,你可不可以送送我?”
漂亮的青年不許聞寒洲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於是捧住他的臉,小聲問。
聞寒洲綠色的眼眸動了動,表情也沒有剛剛那麼舒緩了,有點淡漠,似乎對時骨的話不太滿意:“你不喜歡這裡?”
“沒有不喜歡。”時骨怕他誤會,連忙解釋:“我的東西都在家裡呢,總要過去收拾一下,而且我室友這段時間要搬出去,我還要把家裡好好打掃一下。”
“正好這段時間到了租期,我就和房東說一下,不續租了,搬來你這裡,只要你不嫌我麻煩就好。”
聞很洲親了一下時骨的手腕,“我這裡什麼都有,把你的貴重物品帶過來就行,其他的東西可以去買新的,等我處理完工作,陪你回去收拾東西。”
“至於麻煩,時骨,你知道我不會那麼想。”
今日洛杉磯的天氣晴朗,窗外就是碧海藍天,燦爛的陽光灑進書房,時骨的發絲上被鍍了一層薄薄的金光,耳朵上的耳釘閃爍著亮光,綠意盎然的顏色,就如同聞寒洲的眼睛,絢爛奪目。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聞寒洲微微揚起頭,抵著時骨的鼻尖:“我怎麼會嫌我的家人麻煩。”
他怎麼會嫌棄時骨麻煩,他巴不得時骨趕緊搬進來,心甘情願地照顧他。
話語很直白,直白到時骨的臉頰升騰起灼熱的溫度,他把臉埋進聞寒洲的頸窩裡,聲音悶悶的,“你處理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
聞寒洲手頭的那份資料是一份法文資料,時骨在他懷裡做了一會鵪鶉以後,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他回過身,看了一眼聞寒洲桌上的資料,發覺是法文版以後,神情有些複雜,猶豫道:“聞教授,你的工作……”
話沒說完,但聞寒洲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邊整理資料邊回答他:“巴黎心理研究所那邊的工作,在我來洛杉磯之前的一個月辭掉了,現在還有一些交接手續在辦,所以還需要處理一下。”
他沒告訴時骨的是,雖然他辭職了,但依舊是心理研究所的第二大股東,只不過不在那裡工作了而已。
得知他要辭職的時候,心理研究所的所長找到他,不想讓他離開,問他為什麼執意要走,他給聞寒洲的待遇不會比洛杉磯的醫院更差,更別提他還是研究所的股東,按理來說不應該離開巴黎去美國,安心做一位心理醫生,日常接接診,就能賺的盆滿缽滿了。
但聞寒洲依然要離開,在他的再三追問下,聞寒洲告訴他,自己愛的人在美國,為了他,他可以放棄所有,也包括現在的安穩生活。
只要對方是時骨,他不介意重新開始,在任何的地方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