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聞寒洲淡淡地回絕他。
時骨也沒對他能答應自己抱多大的希望,於是聽話地垂下頭,不再說話,任由聞寒洲把他的毛衣掀起來,露出大片大片光潔的肌膚。
哪怕剛才聞寒洲已經看過時骨腰腹上的刺青了,可再次看到時,聞寒洲的目光還是隨著刺青而追逐了過去,他看著自己的名字和下面那句法文,總覺得這兩行藝術字就如同栩栩如生的蝴蝶,彷彿隨時都會脫離時骨的肌膚,向著遠方飛去。
可那隻蝴蝶貫上了自己的名字,聞寒洲永遠不會離時骨而去,現在的他,只想好好抱住時骨,抱住他失而複得的人,讓他再也不會離開自己。
處理傷口時的動作很輕細,也很小心,聞寒洲生怕弄疼了時骨,可時骨面板嫩,在藥膏塗上去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他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似乎是被弄疼了。
聞寒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在確認時骨沒有掉眼淚以後,繼續低下頭,幫他處理傷口。
處理傷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更何況時骨的燙傷還不止一處,聞寒洲很有耐心,盡力在不讓時骨疼的情況下為他的每一處燙傷都塗上藥膏,而他做的是那麼認真,從時骨的角度望過去,西裝革履的男人單膝跪在自己身前,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而眼鏡後的那雙綠色的眼眸此刻低垂著,專心致志地放在他的腰腹部,看上去冷淡又疏離。
可指尖的溫度卻出賣了他的內心,肌膚間的無意相貼,時骨無意識地抖了一下,他看著聞寒洲微微抿起的嘴唇,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去和精神疾病部門的主任吃飯了麼?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我沒去吃飯,只在樓下的咖啡店和他說了幾句話,喝完咖啡以後就回來了。”
時骨無聲地哦了一聲,有點想問聞寒洲,主任和他都說了什麼,可是他終究是沒能問出口,只是怔怔地看著聞寒洲,在心中默默猜測。
聞寒洲並沒有抬頭,甚至沒有看他,就知道他有什麼樣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他在店裡和我表白了,說是很喜歡我,想和我進一步發展關系。”
時骨的心涼了半截,心說果然是他的風格,這個主任在醫院也工作了好幾年了,仗著自己那張臉長得好,再加上性格開朗,極為自信,喜歡誰就會勇敢去追,就像是對聞寒洲這樣,哪怕他們剛認識沒幾天,也會直接勇敢地和他表白。
曾經自己也是這樣做的,最後他也確實是把聞寒洲追到手了,那麼現在呢?這麼做的換成了別人,聞寒洲是不是也會像曾經對自己那樣,在那位主任的死纏爛打過後與他在一起,拋下自己?
“噢。”時骨突然又很想哭,可他忍住了,只是語氣有些失落:“他那麼優秀,工作也好,長得也好看,性格又討喜,你要是想和他接觸一下,也挺好的。”
聞寒洲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他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漩渦,他開了口,聲音有點冷:“你是故意說出這種話的?”
時骨的眼中泛起一層水汽,他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不確定你還真的喜歡我,我只是不敢相信過了三年,你還能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聞寒洲塗完了藥膏,他站起來,慢慢地俯下身,伸出手,撫上時骨的腰腹處,避開了時骨的燙傷,輕輕地把手掌覆在時骨的紋身上。
時骨的身體很敏感,他知道聞寒洲撫摸的位置是他的刺青處,他不想讓聞寒洲摸那裡,會讓他産生一種極為複雜的反應,於是時骨伸出手,覆上了聞寒洲的手背。
“時骨,你身上紋著我的名字,那麼直白地把那句話印在你的身體上,你這麼愛我,也知道我放不下你,怎麼還忍心把我向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