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聞寒洲,現在算是在談戀愛麼?
他們親吻過,也擁抱過,做過情侶之間該做的所有事,卻唯獨沒有表過白,無論是他對聞寒洲,還是聞寒洲對他,沒有正兒八經的一句我喜歡你,也沒有人先行開口過問對方,要不要和自己談戀愛。
不過想想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自己先開始追的聞寒洲,甚至直到他在挪威與聞寒洲接吻之前,都一直是他追隨著聞寒洲的腳步,現在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只要聞寒洲陪在他身邊,至於其他東西,時骨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樣想著,時骨又看了一眼時間,發覺已經是十點二十了,於是對著劉桐桐笑了笑,“桐桐,可不可以幫我把外套和圍巾拿過來?聞教授來接我,我可能要提前走,再進去的話,雅文他們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讓我走的。”
劉桐桐答應了他的請求,回屋去給他取了外套和圍巾過來,時骨和她道了謝,隨手把散落在肩膀上的頭發紮在腦後,“回家以後煮點紅糖水喝,好好休息,注意別著涼。”
聞言,劉桐桐怔愣瞬間,似乎沒想到時骨能注意到自己的不適,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時哥再見,明天再見。”
出了火鍋店的大門,一陣清新的冷空氣撲面而來,鑽入時骨的鼻腔,他把大衣收緊,站在火鍋店門口,望著對面空無一人的街道,那裡果真停著輛車,而且就像聞寒洲說的那樣,整條街道上,只停了一輛車。
可那輛車並不是時骨印象中熟悉的邁巴赫,而是一輛保時捷帕拉梅拉,黑色的車身高貴而奢華,在暗夜中也格外的惹眼,可時骨的目光只是在車身上轉了一圈,就立刻被靠在車邊的那個人影吸引了目光。
在路燈下他的身型高大而挺拔,燈影把他的影子拉的格外長,男人身著高定黑色大衣,微微側著頭,不知道正在思索什麼,細碎的光影灑在他的臉上,隔著一條街道,時骨能看清他那高挺流暢的鼻樑,隱在無框眼鏡後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眸,以及微抿著的薄唇,輪廓立體硬朗,無比俊美。
有車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駛而過,對面的男人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緩緩地移過臉,那雙眼睛望向這條不算寬敞的道路,車輛行駛過後,對上了站在馬路對面的,時骨的眼睛。
被那雙綠色眼眸凝望的瞬間,時骨的呼吸一窒。
阿爾卑斯山脈下翠綠色的湖水再度翻湧,出現在了巴黎市區寂靜浪漫的夜色之中。
他的心髒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不由自主地邁開了步子,快步穿過馬路,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先有了動作,時骨撲進了聞寒洲的懷裡,聞寒洲很自然地張開手臂,摟住了時骨的腰。
“聞教授,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站在外面。”時骨揚起頭,嘴唇在他的下巴上碰了碰,“是專程為了等我麼?”
“你想多了,車裡太悶,下來透透氣而已。”聞寒洲回答他。
“是麼?”時骨輕笑一聲,“那你換車是怎麼回事?你平時一直開邁巴赫,今晚突然換成了帕拉梅拉,肯定不是你自己想換的,對吧?”
聞寒洲沒出聲,他微微垂下眼眸,看著面前的時骨,沒什麼表情變化,也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不過,聞教授,我讓你換車的意思是讓你換一輛普通一點的車,扔在馬路上不顯眼的那種,不是讓你從三百六十多萬的車換成一百多萬的車,這個還是很惹眼。”
“這已經是我最便宜的一輛車了。”聞寒洲淡淡道:“我的車庫裡面沒有低於一百萬人民幣的車。”
時骨看著他,幅度極輕地挑起眉,“所以你這是承認,為了我才換的車了?”
“……”
聞寒洲沉默著移開了視線,然而對於時骨而言,他的沉默就代表了一切,於是時骨也沒繼續追問,只是伸出手指,勾了下聞寒洲的衣領,故作嘆息道:“怎麼辦啊,聞教授你這麼有錢,搞得我都有點自卑了。”
時骨看著聞寒洲綠色的眼睛,他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凝視著馬路對面,見他一直不說話,本想繼續逗他幾句,卻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順著聞寒洲目光所看的方向望過去,卻在瞬間被聞寒洲的大手扣住了後腦勺,把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地摁進了他的懷裡。
“先上車吧。”他聽到聞寒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