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去白不去,於是他給張雅文回了個好字,可還未等他把下一行字打出來,時骨的手機就被人給從旁邊抽走了。
時骨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奪回自己的手機,但聞寒洲已經把他的手機扣在了餐桌上,他淡淡道:“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注意力別總在手機上。”
時骨哭笑不得地看著聞寒洲,“聞寒洲,我在和我朋友聊天,又沒幹別的,你怎麼這麼喜歡多管閑事?”
聞寒洲沒回答他,只是在時骨的對面坐下,“等下吃完飯,你和我去一趟警局,警察說,你繼兄強烈要求想要見你一面。”
聞言,時骨放下了手中的湯匙,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冷了下來,沒了和聞寒洲對話時的柔軟,“強烈要求與我見一面?他現在都那樣了,還想見我,難不成是想拉著我一起下水?”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就不去。”聞寒洲察覺到他語氣的變化,“我會和警察那邊溝通清楚。”
“我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時骨恢複如常,對聞寒洲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我現在過的這麼好,聞教授又這麼疼我,當然要去梁晰言那裡好好顯擺一下,看他在關押所裡過成什麼樣子。”
時骨當然是有報複心的,曾經梁晰言那麼對他,欺負了他那麼久,如今他在異國他鄉讓梁晰言進了關押所,就算是梁晰言不主動找他,他也要去找梁晰言,看他目睹自己最自由,最舒適的生活狀態,恨他恨到幾乎發瘋,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的模樣。
他就是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兩人到達警局時是下午兩點鐘,今日的巴黎萬裡無雲,天氣晴朗,時骨穿了一件棕褐色的呢子大衣,藍黑相間的長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他站在聞寒洲身邊,雙手插兜,警察見到兩個人出現在大門口時,熱情地迎了上來,與聞寒洲簡單溝通了幾句,便把目光轉向時骨,客氣地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自己進去就好。”時骨感覺到聞寒洲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遲遲未動,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於是輕聲道:“放心吧,聞教授,我可以的。”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睛盯著時骨看了半晌,片刻後轉向時骨身邊的警察,沉聲用法語叮囑道:“請幫我照顧好他,謝謝。”
和上次一樣,時骨又在關押所最裡面的那間屋子裡看到了梁晰言,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類似於監獄獄服一樣的衣服,臉色憔悴,似乎是瘦了一些,嘴唇幹裂的起了皮,滿眼都是猩紅的血絲,臉色陰鬱,格外猙獰可怖。
見到時骨的一瞬間,梁晰言就像一頭惡狼一樣,從地上站起來,飛撲到鐵門邊,他的手緊緊地抓著鐵門,把欄杆抓的咯吱作響。
“好久不見。”時骨站在原地未動,和他打了個招呼。
“時骨,你他媽快讓我出去!”梁晰言幾乎快要瘋了,他拼命地搖晃著面前的鐵門,“你他媽就這樣讓人把我關進來,我爸不會放過你的!你和你媽一個都跑不掉!”
“你爸的法國簽證能不能順利辦下來還是個問題。”時骨向前一步,“而且就算他來了巴黎,又能怎麼樣呢?抓你並不是我意願,是你自己做了錯事,警察把你關到這裡來的,你現在病急亂投醫,朝著我吼,也沒有任何用處。”
梁晰言大聲嘶吼起來:“這事是他媽的趙宜軒的主意!和我沒有半分錢關系!是她出的主意讓我燒了你的房子,要抓也是抓她,憑什麼把老子抓進來!”
時骨毫不意外梁晰言會在自己面前提起趙宜軒,他挑了挑眉,“梁晰言,你在關押所裡的這段時間,趙宜軒來找過我一次,她讓我和我的房東求情,不要對你提起訴訟,虧她還這樣煞費苦心,結果你就這樣把她給賣了。”
“她他媽就是為了保全她自己!”梁晰言狠狠地罵了一聲:“時骨,你真以為她是什麼好人?那婊子就是表面上裝的人畜無害,實際上背地裡比誰都陰!你還不知道吧?她和你住在同一個小區,我去燒你家房子的時候為什麼能避開你家小區附近的大部分監控?!全部都他媽是她告訴我的路線!”
“就算我是燒了你的房子,那也是她誘導我的,和我沒有半分錢關系,你要算賬就找她算去,別他媽讓我在這裡替她受罪!”
時骨輕聲開口:“你放心,她也跑不了,很快我就送她來陪你,這樣你們就可以在巴黎的監獄裡團聚了,就算是我成全你們這對天作之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