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口傳來幾聲貓叫,打斷了聞寒洲的思緒,他的目光順著門口看去,粥粥正豎著尾巴,蹲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打量自己。
聞寒洲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拿過桌邊的車鑰匙,邁開長腿,想要去出門尋找時骨,卻在路過門口時被粥粥的小爪子給攔了一下。
與其說那是攔,倒不如說是小貓天生的好奇心和好玩性,粥粥抓了抓聞寒洲的褲腿,側著腦袋費力地仰頭看他,而聞寒洲居然真的停下了。
明明當初自己還想過,只允許讓這只貓在時骨的臥室範圍內活動,但是現在看來,就算它闖入了自己的書房,聞寒洲也並不會因此生氣,大概因為這是時骨的貓,而他是一個愛屋及烏的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腳邊的小東西,本想裝作視而不見,可粥粥的模樣實在可愛,瞳仁很圓,歪著毛茸茸的腦袋看他的時候,莫名讓他想起它的主人。
時骨的眼睛很漂亮,有時候也會這麼看他,大多數時候,眼神裡充滿了笑意,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想到時骨,聞寒洲收回了視線,他沒有帶上書房的門,任由粥粥朝著書房內走去,自己則是穿好了大衣,拿上車鑰匙和手機,打算立刻出門。
偏偏這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聞寒洲轉過身,終於在大門口看到了自己惦記了一個晚上的人。
時骨風塵僕僕地站在那裡,他的長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小丸子,還有幾縷零碎的發絲黏在他的臉側,被雨水打濕,他的臉色蒼白,嘴唇的顏色卻格外豔麗,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就好像盛了一汪清水,裹著一件羊羔絨的深色外套,寶石藍的發絲在燈光下被鍍上了一層奇異的光澤。
見到聞寒洲穿戴整齊的模樣,時骨愣了愣,“聞教授,你要出門麼?”
聞寒洲站在原地沒有動,見到時骨被淋濕的模樣,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否認道:“沒有。”
時骨脫外套的動作頓了頓,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聞寒洲有點不太高興,輕聲問:“你剛剛下班?”
“時骨,你搞搞清楚,現在已經八點鐘了,我加班不會加班到這麼晚。”聞寒洲面無表情。
時骨聽著他的回答,難得地沒有立馬接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看著聞寒洲穿戴整齊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車鑰匙,再結合他強調八點鐘的話語,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有點荒唐的想法。
聞寒洲不會是看他遲遲沒回家,想要出門去找他吧?
“聞教授,怎麼感覺你有點生氣。”於是時骨對聞寒洲打直球,問道:“該不會是因為我一直沒回家,所以你才生氣的吧?”
聞寒洲沉寂片刻,良久後開口,生硬地回答他:“沒有。”
時骨耐人尋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總覺得他就是在嘴硬,但是找不到任何證據,於是哦了一聲,自顧自地解釋道:“剛剛我出門去買東西了,我想買一條圍巾,就找了個離這不遠的商場,買完以後在裡面逛了逛,結果想回來的時候外面下了好大的雨,uber的車費翻了一倍,手機還沒電了,我就想著幹脆等到雨小一點走回來,反正商場離這裡也不遠。”
聞寒洲把大衣外套脫了,連理都沒理他。
“聞教授,別不理我。”時骨走過去,朝他撒了個嬌,“我不是故意晚回來的,而且我還給你買了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