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劉桐桐連忙點頭,片刻後她又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很小,也很輕,“聞教授陪你去麼?”
時骨喝草莓牛奶的動作略微一頓。
他差點忘記了,劉桐桐是知道他和聞寒洲之間的事的,以前也問過自己,而時骨那時候並沒有隱瞞,大大方方地在劉桐桐面前承認了自己和聞寒洲的事情。
“不是他陪我去。”時骨用餘光掃了一眼身旁正在聚精會神打遊戲的張雅文和金呈新,同樣把聲音放輕,“他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
“那……那要我們陪你去麼?”劉桐桐又問。
“不用。”時骨失笑道:“不用你們陪我,聞教授找了別人,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這些,時骨又沖著劉桐桐眨了眨眼睛,他把食指抵在嘴邊,“桐桐,再替我保密一段時間,拜託了。”
時骨本來長得就漂亮,平日裡那張臉沒什麼表情的時候宛如一朵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雪蓮花,神聖而不可觸控,可是一旦他笑起來,或者是臉上有了其他表情的時候,比如現在,就會變得更加鮮活,彷彿整個人都變得更有生命力了,叫人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
劉桐桐看著他如同含著一汪春水的桃花眼,白皙的臉立馬紅了,她連連點頭,“知道的,我不會說出去。”
今日的巴黎是雨雪天氣,大片陰鬱的烏雲席捲而來,籠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雨水滴滴答答地順著房簷滴落而下,彙聚在地上,形成各個深淺不一的水坑,天空中飄過零星的,純白色的雪花,冷風吹過,灌進時骨的衣領裡,冷的他縮了縮脖頸。
要是有一條圍巾就好了。時骨望著灰濛濛一片的天空,冷不丁想。
剛剛在教學樓裡他就和金呈新他們分開了,這會兒正獨自走在學院裡的小路上,遠遠地便看見了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路口,而坐在駕駛位上的人也看到了他,摁了兩聲喇叭,滴滴地傳入時骨的耳朵。
時骨加快了腳步,走到那輛車邊,開啟了副駕駛的門,聞景正坐在駕駛位上,朝他吹了個九轉十八彎的口哨,他戴著墨鏡,對著時骨笑出一口森森白牙,“下課了?”
“嗯。”時骨坐到位子上,“辛苦你了,聞景哥,還要特意跑一趟來接我。”
“都是一家人,不用和我這麼客氣。”聞景很爽快,他回過身,從後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送給你的,我常吃的一家甜品店的蛋糕,很好吃,你嘗嘗。”
時骨接下聞景手中那個蛋糕盒子,注意點卻不在這上面,他聽到聞景前面說的那句話,有些僵硬地重複了一遍:“一家人……?”
聞景發動了汽車,邊開車邊看他:“對啊,你和我哥不是那種關系麼?說是一家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時骨:“……”
雖然不知道這是聞寒洲告訴聞景的,還是聞景自己發現的,但他沒想到聞景居然已經知道了,而且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接受度極為良好,還給他帶了甜品以表友好。
“你不用害羞,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哥為了你也是煞費苦心,如果以後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隨時來找我,我能幫的都會幫。”
時骨的腦子有點混亂,直到他去醫院拆了線,聞景把他送回到聞寒洲家裡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而臨下車前,聞景摘下了墨鏡,眨了眨那雙同樣泛著綠意的眼,“時骨,我哥對你真的很好,我以前從來沒看他對別人那麼好過,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都是如此。”
聞言,時骨愣了愣,突然想起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聞寒洲把自己抱在懷裡,摸著他的頭發,用極其柔和的,和平常的他截然相反的語調告訴他,你別不幸福。
“所以你和他好好的,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或者說你們之間遇到了什麼問題,你都別質疑他,別懷疑他對你的態度,他對你,真的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