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劉桐桐和張雅文已經開始答題了,時骨不緊不慢地把自己的長發紮在腦後,在試捲上慢悠悠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學號,這才開始作答。
這期間他總能感覺到有一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骨心知肚明那抹目光的來源是誰,卻故意沒有抬起頭,而是全神貫注地投入在試捲上,把題幹畫了出來,在題目前寫下選項。
這張試卷的題目量不大,卻有一定難度,聞寒洲出題時並沒有手下留情,甚至可以說是故意加大了難度,以至於時骨覺得做起來有些吃力,於是他偏過頭,在視線可活動的範圍內看了一眼劉桐桐的試卷,瞄到了她試捲上剛寫上的兩個選項,想也沒想,就抄到了自己的試捲上。
身後響起一陣皮鞋踏過地面的聲音,響徹在時骨耳邊,時骨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男士古龍水味,他的身體一僵,只覺得身側掀起一陣清風,緊接著,聞寒洲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時骨有些僵硬地抬起臉,對上聞寒洲那張泛著冷氣的臉,皮笑肉不笑地揚了揚嘴角,想叫一聲聞教授,卻沒能叫出聲。
他的聞教授就站在他旁邊,把他剛剛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微妙,可除此以外,他卻也沒有別的多餘的動作了,似乎是在縱容時骨這一行為。
於是時骨更加大膽了些,當著聞寒洲的面,瞄著劉桐桐的試卷,再次快速地寫了兩個選項上去。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睛落在時骨身上,他向前一步,右手搭在時骨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堪稱輕柔地用法語問:“時同學,你在做什麼?”
時骨:“……”
身旁幾個聽到聞寒洲聲音的同學紛紛回過頭,對這位教授的親自開口一臉驚恐,劉桐桐更是嚇的連筆都掉落在了桌上,她看了一眼被聞寒洲搭著肩膀的時骨,不太理解兩個人之間這堪稱詭異的氛圍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骨的舌頭在口腔裡慢慢繞了一圈,舔過自己的每一顆牙齒,他看著聞寒洲,睜大了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教授,我沒做什麼。”
論睜眼說瞎話,時骨覺得自己可能是極有天賦和潛力的,可被偏愛的又都有恃無恐,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做什麼。”
聞寒洲看著時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壓低了聲音,趁沒什麼人注意,用中文低聲道:“別再做這種事了,再被我抓到,就直接按照作弊處理。”
“知道了,聞教授。”時骨聲音溫軟地回應他。
後面他就真的沒再往劉桐桐那裡瞟過一眼,當然也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聞寒洲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凝視他,直到時骨答完全部的題目,把試卷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聞寒洲這才從他身後離開,再次回到講臺邊。
已經有同學陸陸續續交了卷離開教室,張雅文和金呈新也去交了試卷,至於時骨,則是不急不緩,任由身邊的同學都走光了也無動於衷,還依然坐在原地,哪怕只是握著筆發呆。
學習最好,也最謹慎的劉桐桐經過幾遍檢查以後也起身打算去交卷,看到時骨還沒有交卷的打算,她小心翼翼地問:“時哥,你還不交卷?”
“不交。”時骨搖了搖頭,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你先去交卷吧,我還有幾個題有點糾結,再等等。”
聞寒洲的目光再次落在時骨身上,直到教室裡僅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同學,時骨這才不急不緩地站起身,大膽地迎上聞寒洲的目光,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聞教授,這是我的試卷。”
時骨把試卷遞給聞寒洲,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手心,他眼眸含笑,刻意強調道:“我可都是自己寫的,沒看別人的試卷,也沒有抄襲。”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語調裡卻又不失親暱,在這空蕩的教室裡平添了幾分曖昧的氛圍。
聞寒洲接過他的試卷,簡單地翻了翻,公事公辦道:“那樣最好。”
眼見時骨交了試卷也沒有想走的意思,而是在講臺邊逗留,聞寒洲的眼睛在其他幾個還沒有交卷離開的同學中掃視一圈,餘光又瞟到門外幾個正在等時骨的同學身影,朝向他,繼續說道:“沒什麼事的話,考完試以後交卷就可以離開了,不要在教室裡逗留太久。”
時骨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聞寒洲,唇角上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看他這樣一副無動於衷的欠揍模樣,又想到了聞寒洲和自己在特羅姆瑟唇齒相貼,親密接吻的模樣。
現在一看聞寒洲對他的態度,那幾天在挪威時的相處模式就更像是一場夢一樣了,如果不是他的記性還算好,記得聞寒洲那時候是怎麼和他說的,那現在這個冷漠的,趕他出教室的聞寒洲,只怕是會讓時骨感到懷疑人生。
男人,果真都是這樣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