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棧的條件的確簡陋,房間裡的床一看就很硬,連屏風也很老舊。
好在桌椅板凳和茶壺都還算幹淨,不至於讓人住不下去。
屋外狂風驟雨一直沒有停歇,越往南走,雨水就越豐沛。
望著窗外的雨,陳明川有些出神,回到京中之後局勢又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陸驚雪會怎麼做。
陸驚雪注視著陳明川,青年黑衣出塵,側臉精緻無比,纖長的眼睫似乎沾染了水汽,許是陰雨天的緣故,看著似乎有些寂寥。
微微側過頭,陳明川的目光和陸驚雪撞在了一起,後者怔了一下移開了目光。
俄頃,陸驚雪又回過神來,自己在怕什麼?不過是對視了而已。
陳明川起身把窗戶關上,隔絕了遍野的風雨和寒冷。
門被敲響,冷非端著飯菜上來了,這次他學聰明瞭,拿的兩人份以免再跑一趟。
冷非要告退的時候,陸驚雪說:“昨天安排你的事做了嗎?”
“放心吧殿下,已經吩咐人盯著了,飛鴿傳來訊息,他暫時還沒有動手清理私宅。”
陸驚雪點頭,“出去吧。”
冷非離開之後,陳明川說:“還沒動手,二皇子在等什麼?”
陸驚雪唇角一彎,眼中卻沒有笑意,“你不是最瞭解他?”
“據我的瞭解,他這幾天就該把人給轉移或者殺掉才對。”
陸驚雪神態自若,“看來你還是不夠瞭解我這個二哥,他並不害怕私宅被查。”
陳明川皺眉,“為何?”
“既然做了這樣的事,私宅房契的主人就不會是他,來日東窗事發,他只需要推一個替死鬼出來就行了。況且他到底是皇子,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都不敢深查。”
就算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若是證據不足,二皇子也不會被發落。
陸驚雪看著他,說:“最關鍵的是陸驚宇和北境洲主結黨營私,這才是父皇最深惡痛絕的。”
沒有一個帝王能夠縱容自己臣子結黨營私,皇子也是臣。
“那殿下已經在調查他結黨營私的事了?”
陸驚雪不急不慢地吃著飯,“在查,還有我被暗殺一事也在查。”
陳明川問:“私宅的事殿下還管嗎?”
抬眼看著陳明川,陸驚雪不答反問,“你希望我管?”
陳明川說:“如果殿下可以救下那些女子,興許也是扳倒二皇子的一把刀,就算二皇子可以糊弄說私宅不屬於他的,但到底他還是經常去。”
陸驚雪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是在思考陳明川的話,也似乎並沒有把這番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