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文敏斬釘截鐵,“林院長不會同意讓你看監控。”
“為什麼?”
文敏說:“前幾天有一個病人半夜說有人偷他的頭發去賣,還有病人說自己藏的糖被奧特曼搶走了,也有說自己被孫悟空打了的,他們都想調監控看看。
如果院長每個都同意,那還得了?你就是壓力太大了,你脖子上的傷很可能是你半夜自己掐的,不少精神病患者都會無意識傷害自己。”
陳明川說:“我沒有精神分裂,應該不至於自己傷自己,我還是想看看監控。”
文敏臉色陰沉,明顯有些不高興,“你看到那個人的臉了?”
停頓了一會兒,文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明川,“還是說你根本沒睡,看到了有人掐你的脖子。”
陳明川一愣,直覺告訴他最好隱藏自己醒著的事。
“沒有,我只是醒過來看到脖子紅了還有掐痕,我確信不是自己做的,所以懷疑有人進了我房間。”
文敏眼神沒有那麼陰沉了,“沒有證據就別胡說,監控室閑人不能進,大家每天都很忙,你就不要添亂了。”
文敏一邊說一邊離開了房間,她今早是來查房的,查完房自然就走了,“別想這件事了,好好休息。”
下午的時候江戚來了,他白色的大褂裡面是黑色的高領毛衣,這一次他沒戴眼鏡,露出了一雙銳利好看的丹鳳眼。
江戚坐在了椅子上,陳明川則坐在床上。
“脖子上怎麼回事?”江戚嗓音很低,偏向柔和。
陳明川說:“今天早上發現的,文護士說可能是我自己睡著了掐的。”
江戚皺了皺眉,“你跟我去一趟心理治療室。”
療養院的心理治療室在四樓,大概二十多個平方,也是江戚的專用辦公室。
在治療室的桌上,陳明川看到了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一張風景照。
坐在沙發上後,陳明川聽到江戚說:“先和我聊聊你的家庭,放輕松,接下來你說的內容我會錄音存檔,我並不是窺探你的隱私,也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別人。”
江戚開啟了錄音筆,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看向了陳明川,用眼神示意他開口。
陳明川垂下眼,將自己帶入了原主。
“我之前家庭很幸福,父母恩愛,不過後來他們離婚了,我跟了我爸……”
“他重組了家庭,我覺得在家裡我完全是多餘的,有時候很想就待在學校不回去。但是學校裡的同學因為我自殘,總是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離異家庭、自殘、陰暗……這些全都是貼在我身上的標簽。我很討厭這些異樣的目光,就好像我是個怪物。”
“……”
陳明川根據原主的回憶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對面的江戚安靜地聽著,兩個人的眼睛一直對視著。
十幾分鐘過後,陳明川講述完了。
江戚沉吟了片刻,“你的心理問題大部分來源於家庭,或者說來自你的父親。父母離異、同學不理解都不是你的錯,那個時候的你又能改變什麼?所以別把不屬於你的壓力背在身上。”
“道理我都明白,”陳明川說:“只不過想要真的放下這些很難。所以江醫生,你覺得真的是我自己掐了自己的脖子嗎?”
江戚不答反問,“你認為是什麼情況?”
陳明川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有人偷偷進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