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川把糕點推到了琵琶女面前,“不必客氣。”
“多謝公子。”
琵琶女拿起了一塊糕點,斯文優雅地吃著,可做她們這一行的三餐不定,客人讓她們演奏多久就要演奏多久,有時候倒黴遇上心眼壞的,可能一天下來滴水未進。
因此雖然吃相斯文,琵琶女還是吃了三四塊糕點。
吃完最後一塊之後,琵琶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吃得太多了。”
陳明川說:“無礙,本就是買來吃的。”
琵琶女偷偷打量陳明川,發現他神情漠然只不過眼中藏有鬱色,和各色各樣的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她也算是個相面高手了。
“公子可是有心事?”
陳明川說:“心事談不上,只是修為無法精進有些鬱悶。”
琵琶女笑了笑,“小女子觀公子氣度非凡,即便暫時無法突破,公子的修為應該也是非常人能及的。
和公子不同,小女子覺得能活著,活在當下就很好了。修為上的事盡力了就好,公子越在意可能越不盡如人意。”
琵琶女說的話和無凡的話不謀而合,陳明川說:“事關生死和歸途,我沒辦法做到不在意。不過你說的對,或許真是因為太在意才將局面弄得越來越僵。”
“公子既然憂愁,何不點一壺月白醉,月白醉是雲番鎮最出名的酒,喝了之後可以解千愁。”
喝酒雖然是暫時性逃避,但陳明川還是依琵琶女所言點了一壺酒,這一次他沒有用靈力解酒,就是想讓自己醉一醉。
月白醉初嘗有些苦澀,不過多喝幾口便有回甘,漸漸的,陳明川眼中的琵琶女有了重影,她白色的衣裙像是飛舞的蝶,在河畔夜風的吹拂中舞動。
旖旎溫和的琵琶聲像是催眠曲,讓陳明川的睏意襲來。
岸上和其他遊船上的人都被陳明川給吸引了,他們在雲番鎮生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仙人。
身著一身黑衣,無悲無喜地坐在遊船上,修長白皙的手拿著青花瓷的酒杯,動作懶散又隨意。
他深灰色的眼眸看著不遠處的琵琶女,眼裡沒有半分的淫慾和呷暱,只有一絲欣賞,像冰川高山一樣厚重的欣賞。
旁邊的一艘遊船上,一個穿著藍色衣袍的青雲宗弟子目光呆滯,明顯已經看痴了。
“二師兄,那人以前未曾在雲番鎮出現過。”
被喚作二師兄的藍袍弟子說:“待我去問問他是哪個宗門的,若是可以便請他到青雲宗做客。”
陳明川本來盯著江面,不過忽然船上一重多了一個藍袍少年。
少年年紀不大,臉上還有點嬰兒肥,看起來頗為可愛。
“請……請問閣下是何門何派?”
陳明川淡淡道:“萬清宗。”
少年面露喜色,“在下是青雲宗大長老座下二弟子,可否賞個臉到青雲宗做客?”
陳明川有些疑惑,難道他的身份暴露了?可如果他身份暴露了,也應該是青雲宗宗主來請他。
喝了酒的腦袋有些暈,陳明川不想再去青雲宗應酬客套,“不必了,我還有事。”
陳明川起身想要離開,腳下一個踉蹌卻沒有摔倒,有人接住了他。
抬眼一看,陳明川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