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川第四個世界是打過仗的,當然知道軍營條件怎麼樣。
“沒事,我什麼條件都無所謂。”
淩雲熵湊近陳明川耳朵,壓低了聲音,“雖然條件不好,但是你還是和我一起睡,不用住大通鋪。”
沒等陳明川說話,遠處傳來了聲音。
“二少爺,二少爺大駕光臨,馮某有失遠迎啊。”
來接人的是馮近德,淩坤的嫡系。
馮近德四十多歲,曾經在戰場上把死人堆裡的淩坤刨出來過,他本人沒什麼能力,不過慣會溜須拍馬,一路做到了師長位置。
只可惜他即便手底下有七八千人,也是出了名的不中用,都是些塞錢進來的二流子,能有什麼用,淩坤手底下的王牌之師還是佟長年的人。
佟長年治下禦人有一手,手底下的人被他管理得服服帖帖,如同鐵桶一般,導致淩坤忌憚不已。
淩雲熵淡淡道:“馮師長不必客氣。”
馮近德和淩雲熵對視之後被嚇了一跳,他第一眼看淩雲熵像個小白臉,第二眼又覺得淩雲熵鬼氣森森,彷彿一隻蟄伏在暗處會冷不丁給人一口的毒蛇。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因此覺得這淩二少是絕不能招惹的。
從前誰都知道淩雲熵因為體弱被排除在了繼承人之外,可風水輪流轉,淩坤把人送進軍營目的已經很明顯了,馮近德這下打定了主意要討好淩雲熵。
“二少爺,我給二少爺備了上好的酒菜接風洗塵,還請二少爺跟我來。”
馮近德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陳明川莫名覺得他笑得很猥瑣。
路上,馮近德不停地說話,發現淩雲熵不搭理他之後,他又把談話目標轉移到了陳明川身上,能夠貼身跟著淩雲熵的人肯定不簡單,放在古代那就是太子近臣,馮近德覺得自己也應該好好招呼陳明川。
“明川老弟是從清水鎮來的,嗨呀,我以前也去過清水鎮啊,那鎮上的姑娘個比個的水靈!”
陳明川說:“清水鎮已經被土匪洗劫一空了。”
亂世之下,匪患不斷,土匪不僅打家劫舍,事後還把鎮子給燒了,割下了十幾個頭顱掛在村門口。
馮近德大聲道:“動明川兄弟的家就是動我馮某人的家,你等著,明天我就派兵把那夥土匪給剿了!”
“不必了,先前已經差人回去打聽過,土匪狗咬狗,屠鎮的那一夥土匪早就已經死了。”
淩雲熵冷嗖嗖道:“馮師長,還沒有到嗎?”
馮近德說:“快了快了,穿過操場就到了。”
操場上,幾千士兵正在操練,喊口號的聲音震徹雲霄。
“這是佟老二的兵,都是些花架子,一天到晚喊口號。”馮近德翻了個白眼。
其實為了制衡各方勢力,兩個師的人是不會呆在一塊的,但可能因為馮近德的人太沒有威脅力,就被安排跟著佟長年了。
淩雲熵盯著操場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邁開了腳步。
“軍營附近匪患也是不斷,馮師長若是有心,就該讓你的人先把軍營附近的匪剿了。”淩雲熵開口道。
馮近德有些膽顫,能在軍營附近結草為寇的都是不要命的,他哪裡敢去。
“屬下……屬下會的。”
淩雲熵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馮師長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來軍營學習的小輩,師長用不著這麼害怕。”
馮近德嚥了咽口水,摸不準淩雲熵的意思,這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不過師長連我都怕,面對窮兇極惡的匪徒豈不是更害怕,我有點懷疑父親讓師長領兵這個決定了。”
馮近德苦笑,這哪裡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分明全都是巴掌,淩雲熵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又或者是需要他表忠心。
“二少爺,馮某自知才疏學淺,但馮某對大帥對你絕對是忠心耿耿!”
淩雲熵說:“既然如此,那師長就同我一起共勉,好好整頓軍務,三天之內我要看到師長的兵和佟師長的一樣,能夠上山剿匪。每個月幾十萬的軍餉送到營裡,可不是讓他們吃幹飯的。”
馮近德冷汗直流,這下他才明白了淩雲熵是來幹什麼的,這是來要他命的啊!但是他又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