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先是驚訝隨後心裡又多了一股怒氣,不明白裴昀為什麼在她的生日宴上發火。
裴昀說:“朕剛剛接到邊關急報,月國再次進犯我大俞疆土。”
信上日期是三月十五,可如今已經是三月二十六了,邊關情報向來有延遲,裴昀臉色陰沉,也不知道邊關具體究竟如何。
郭忠聞言站了出來,“陛下,大元帥一職空懸已久,如今不過十年月國就敢來犯,恐怕也是看邊關沒有主帥坐鎮。”
裴昀點了點頭,“郭老將軍說的有道理,曹通在信中也讓朕盡快派出一名主帥,主帥人選諸位可有推薦?”
郭忠行了個禮,“老夫曾經領兵十餘載,願為大俞再次披甲掛帥。”
“不可,”陳明川站了起來,“郭老將軍年事已高,怎麼還能掛帥出征?”
郭忠看著陳明川說:“排兵布陣越老練越好,我的經驗是所有武將中最足的。”
裴昀沉吟了片刻,“郭老將軍的能力朕自然信服,不過老將軍年事已高恐怕確是不能勝任。”
一名武將走了出來,他名叫鄭流,鄭流說:“陛下,年輕又有能力的將領現成的不就有一位嗎?陳將軍在禮部任職之前是驃騎將軍,要說排兵布陣,陳將軍的能力恐怕絲毫不遜色於曹通將軍。”
羅彬此時也站了出來,“的確如此,陛下,臣懇請讓陳侍郎掛帥出征。同時臣也請求作為副將隨陳侍郎一起出徵。”
其他武將也紛紛附和,希望由陳明川領兵。
裴昀深沉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落在陳明川身上的時候尤其重,他緩緩開口,“陳侍郎,這些年讓你一介武將做文臣,委屈你了。”
陳明川心裡咯噔一下,裴昀一定是在忌憚他是七王爺的心腹,如今武將都一邊倒讓他去邊關,裴昀一定會起猜疑的心。
“陛下,凡為大俞臣子,不管是在邊關效力,還是在朝堂為陛下分憂,對於臣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陳明川不卑不亢道:“諸位舉薦臣領兵,臣不甚惶恐,但此事責任重大,還是由陛下裁度為好。”
裴昀盯著陳明川,目光銳利像是要從他身上看出來些什麼。
此時裴璟站了起來,他朝著裴昀拱了拱手,“陛下,裴璟願意領兵掛帥前往邊關。”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武將看著裴璟的目光熱切,在他們心裡裴璟作為七王爺的兒子,合該成為威風淩淩的戰神。
但他們也不是傻子,知道裴昀忌憚裴璟,所以沒有提讓裴璟掛帥,只是提出讓陳明川去。
沒想到裴璟居然主動請纓,在激動的同時他們又很擔憂。
文官看向裴璟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因為他們知道裴璟說出這話,就算裴昀同意他掛帥,裴璟也離死不遠了。
裴昀一生的噩夢就是裴璟的父親,他怎麼可能容忍裴璟成長為下一個七王爺。
裴昀看著裴璟,一臉的不贊同,“你從未學過武,也不懂排兵布陣,如何掛帥?朕知曉你的心意,不過掛帥這種事就算了,大俞的國事不是讓你開玩笑的。”
裴璟緩緩道:“臣的確不通文墨也不會武功,不過臣身為忠親王的子嗣,身為大俞子民,不應該在大俞有戰爭的時候躲在後院享樂。”
“行了,”裴昀道:“你父王的豐功偉績朕都記得,不過朕是你的叔父,自然不想你像你父王一樣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這番話句句帶刺,陳明川擔心地看向裴璟卻見裴璟神色如常。
裴行淵這時候開口道::“父皇,兒臣覺得讓懷安王掛帥也未嘗不可。”
裴昀冷冷問道:“為何?”
裴行淵看見了裴昀眼裡的冷色,但他依舊硬著頭皮道:“懷安王雖然不懂排兵布陣,但他是皇室宗親,到了邊關必定鼓舞士氣,擊退月國軍隊指日可待。”
他沒有說出的言外之意是,裴璟是七王爺的兒子,大俞最受人尊敬的戰神的兒子。
邊關百姓至今人人家裡都還供奉有七王爺的神龕,他人雖然死了,但是影響力依然很強。
百姓還有邊關將士對七王爺的感情也會延續到他的兒子身上,裴璟如果去了邊關,士氣大振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裴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越是明白,他就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