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的身體僵了一下,癱倒在床上,光亮從窗外慢慢透了進來。
浪花打在淺灘上,海水退潮,數不清的屍體擱淺在岸邊。
“爹!”
“祖父!”
“阿姐!”
泡發的屍體早已面目全非,可村民卻能一眼認出自己的親人。
紫陽觀的道長趕到的時候,眾人滿眼錯愕,目光呆愣,就那麼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
一模一樣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了一晚上敲門聲的小道長,頭痛欲裂。
那老道士拂塵一揮,小道士瞬間清醒了過來。
“師傅,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
“可是……”
“這都是幻象,快些醒來吧!”
黑霧席捲而來,遮天蔽日,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我的孩子四肢健全,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會長好的!”
“村長,村長,我的孩子在哪?我的孩子在哪?求求你還給我。”
“他是李氏的血脈,求求你們放他一條生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這哭喊聲字字泣血,聽得王仁心都碎了,他憑著光亮摸索到門邊,一個巨大的符文將他拍了回來。
“袁大哥,你在哪?”
王仁爬在地板上一陣摸索:“我怎麼看不見日光了,我瞎了?”
“對,你瞎了。”
眼盲心瞎,景緣沒好氣的說道。他怎麼老碰到一些腦子不好使的。
那光白成那樣,究竟哪長得像日光了:“那是月光。”
王仁一聽,抽泣聲更嚴重了:“那我也該看到啊,我殘了,我給不了珍珠幸福了,一想到後半輩子她要為了我這個盲人奔波,我就心疼的喘不過氣來。”
景緣:“……”
“袁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景緣閉眼,快要被你氣死了,一臉短命相,還非要死纏著人家小姑娘,殘了還想著要人伺候你。
“退親吧。”
“為什麼?”王仁的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很難接受這話是從他袁大哥嘴裡吐出來的。
“你不是看她奔波心疼的喘不過氣嗎,她嫁給別人,就會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