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拱手道:“稟將軍,曲副將正在重新部署巡邏小隊,大營各部受您的命令進入待命狀態,隨時可以作戰。”
楚緝熙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親寫了一封回信給孟汝,告知她北涼尚無行動,如果形勢需要,他會立刻發兵支援西境。
做完這一切後,整個北疆靜了下來,在這裡生活的牧民被轉移,只有軍營偶爾傳出將士們的口號聲,顯得更加的荒涼。
四月,北疆的風已經不再凜冽,布羅山腳下朝南的一面冒出了絲絲綠色,在滿是沙石的北疆格外難得,溫和的春風拂過,幼嫩的小芽輕輕擺動,惹人傾目。
不過兩日,西遼向西境全面開戰,十二大軍分三路向西大營進攻,密密麻麻如螞蟻般撲向大啟邊境。
“他們這是打仗?這是謀殺吧,填火坑都不帶這麼填的!十二萬人就這麼直接往上沖,這是哪個將領幹出來的事?!”
曲新看到西境傳來的戰報都要氣地跳起來,他在軍營多年,見過多少將軍的錦囊妙計,這回可真是開了眼了!
其他人雖然比他淡定不少,但也多不了多少,西遼這一步不可謂不稱為險棋,除非他們有把握一舉幹掉西大營,不然就是在找死,北疆和南陸一旦派人增援,北下南上,二者合圍,西遼最後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除非,有人在幫他們牽扯住南北兩個大營。
秦和緩緩道:“這倒是可以完全確定,大啟鄰邊最強的三個國已經聯合,北涼和南金就等著北大營和南大營出兵增援西境,趁兩大營兵力分散之際趁火打劫,如此增援的軍隊就會陷入兩難之地,如果繼續增援,那麼自己的營地堪憂,如果回防,西大營長期孤立無援,雖說西大營未必不佔優勢,但遼國舉全國之力,局勢很難說,大啟邊防極有可能被撕開個口子。”
“所以,”楚緝熙開口道,“關鍵就在這裡。”他伸出手指向地圖上西遼的帝都——託蘭。
秦和點頭,又道:“殿下去尋一個懂遼國語言的人,明日和我出發去託蘭一趟,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何南可惜道:“要不是我腿腳不便,我也想跟秦先生去一趟託蘭。”
楚緝熙揮手讓人去尋一個翻譯,聞言道:“南然先生是我營的重要參謀,不能輕易離營。”
秦和隨聲附和:“北大營才是真正需要先生的地方。”
傍晚時分,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距離西遼發兵已經一天了,源源不斷的戰報從西境傳來,整個北大營燈火通明,楚緝熙和何南然依舊沒有休息,由於秦和明日的行動,他已經被兩人趕回去休息了。
睡夢中,秦和明顯感覺到身上一重,登時睜開眼睛,摸向枕下的匕首。
身上是個人,還帶著夜晚的寒氣。
察覺到秦和的動作,那人低聲道:“秦和,是我。”
秦和一頓,趙儀?
“你怎麼回來了?”
趙儀聲音嘶啞,帶著一股子疲憊:“我們走了二十多天才到京都,我親眼看著白將軍的遺體進了大理寺才敢回來的,京都的事就交給林先生了,應該沒有別的事了,讓我先睡會兒....”
身上人話都沒說完就進入了夢鄉,秦和怎麼喊都不醒,只好把人推到床裡邊,給他蓋好被子,趙儀睡死了過去,毫無動靜。
秦和剛剛躺好,看到床邊地上有個反光的物件,他下床撿起一看,驚鴻劍。
趙儀他們一行到達京都後,他謹遵秦和的囑咐,朝廷裡的人誰都沒見,轉身就走,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拖著勞累的身軀走進房間,劍往地上一扔,就撲到了秦和身上。
秦和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把驚鴻劍放好,黑夜中,趙儀側臉隱匿在黑暗裡,只露出個俊美的輪廓,秦和看了片刻,才重新閉上眼睛。
第二日,趙儀迷濛中感覺到身邊的人在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伸手一拉,人就到了懷裡,雙手箍住,腦袋埋到秦和頸窩裡,整個一無賴樣。
秦和:“......”
“趙儀,我今天有事,你松開我,我不打擾你,自己睡。”
趙儀蹭蹭他的脖子,早晨特有的沙啞嗓音從耳膜直直傳到秦和心裡:“起這麼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