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封不耐煩道:“用你說,話多的你。”
趙儀笑笑,沒再言語,往回走去。
東北方天氣陰沉,布羅山在烏雲下顯出一種壓迫來,絲毫不輸這成千上萬將士的操練聲。
這裡的每個人或許都有這種感覺,鄰國在醞釀著些什麼,即使過年的時候他們真誠的上供了不少本國珍品,到現在也還不到四個月,但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向來瞬息萬變,難以預測。
不過兩日,楚緝熙已經選好了出發去西境的隊伍,明日早晨就要動身。
秦和這一夜睡的並不好,軍營的號角響過兩遍之後,他起了床,梳洗間,趙儀推門而入,帶來一絲早晨的涼意。
秦和問:“準備好了?”
趙儀點頭。
“子恩在京都,如果有需要去找他,吏部尚書段明宏也可以,李節....”
趙儀咧嘴笑出了聲:“哎呀,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秦和看他一眼:“我不緊張。”
“是是是,我緊張,我緊張行了吧。”趙儀走過去幫他繫好披風,稍稍理了一下頭發。
秦和覺得差不多了,便道:“走吧,外面他們在等。”
“親我一下。”
秦和停住。
趙儀笑眯眯地看著他:“親一下嘛,親一下給你摘星星撈月亮。”
秦和不為所動:“這是那裡聽來的話?”
趙儀:“話本子上說的啊,心上人要星星不能給摘月亮,上窮碧落下黃泉…”說到一半發現被他給繞過去了,“嘖”了一聲,兇神惡煞地問道:“你親不親?不親我可強了啊!”
眼看他就要喋喋不休下去,實在沒什麼時間可耽誤了,秦和拉過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秦和有限的接吻經驗都來自於眼前這個人,眼下他又全數還了回去。
等到他放開趙儀,趙儀樂得簡直要飛上天。
正時有人來敲門,二人不再耽誤,出門與其他人彙合。
楚緝熙親自來送行,道:“趙兄弟,感謝你仗義相助,一路上勞煩你多費心,到京都之後,都安可以搞定一切,你不必與他們周旋。”
趙儀鄭重地點點頭:“國乃家之本,家國大事,我輩萬死不辭,多謝將軍信任。”隨即翻身上馬,扭頭與秦和對視了一眼,回頭一拉韁繩:“駕!”
林都安他們身後一隊騎兵迅速跟上。
這一隊人馬踏上了路程,他們會先到西境與另外兩只隊伍彙合,然後一同前往京都。
等人走遠,秦和收回視線,對楚緝熙道:“殿下,有件陳年老事,不知殿下是否還願意知道?”
“我們回去談。”
原來是當年一事。
楚緝熙聽完後半晌才道:“若是六年前,吾一定親自把維楨拖於聖駕前,但如今,他是皇帝,這些年把大啟治理的不錯,吾不願再生事端,你懂嗎?秦先生?”
秦和訝異地看著他,揶揄道:“我要是不懂,殿下現在就是綁也被我綁到皇位上了。”
楚緝熙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秦和說的正是當年是楚維楨給他下了定量的春庭,以致他精神一時錯亂,被忽悠著寫下了大逆不道的字,但沒想到這麼多年,再提起當年被廢,兩人竟然都如此坦蕩地放下了。
“不過,春庭流入宮廷,還被維楨得到,下到吾身上,的確值得重視,吾聽說,葉副使又查到一大批?高大使這些年一直嚴厲打擊海上販毒渠道,如此屢禁不止,不是一般海商可以做到,這後面需要細查。”
秦和略加思索道:“確實,我已經提醒陛下,朝中部分官員與販毒海商有所勾結,光海防司努力不行,朝廷內部需要清查,否則治標不治本。”
話畢兩人陷入了思考,六年前華南副使於戰曾經查到過大批春庭,如今販毒海商路線北移,已經轉移到了華北一帶的海岸,如此堅持不懈的要把毒物輸入大啟,除了巨大的利潤驅使,背後別的原因不得不讓人深思。
趙儀一行離開第四天,西境孟汝派人送來信,三隊已經集結完畢,不日將啟程返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