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儀抬頭,是張門的副門主張璨一。
他抱拳:“張兄。”
張璨一回禮,拉著他就要進去:“來都來了,怎能不進去?你的夢河哥雖然沒有出關,但還有我呢,且不說你與大公子的師兄弟關系,你既然叫我一聲張兄,我就不能讓你住在外面。”
趙儀笑了:“璨一兄客氣了,我接下來還有事,就不進去了,師兄來過或是夢河哥出關了,勞煩璨一兄告知一聲。”
張璨一見他執著,也不多留,道:“當然,以後有時間,要多來臨州住幾日。”
趙儀連道“那是自然”,辭了張璨一,往街上客棧去。
張璨一是張河親自提上來的副門主,手段、能力自是不用說,但就張雲跟張門這個僵硬的關系,他也決意不多沾惹張門,別給張雲添麻煩就是了。
小雪鋪了一地,趙儀把馬遞給迎上來的小二,抖掉身上的雪,走進了客棧。
客棧隔絕了風雪,大堂生了炭火。
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細細辨認,呦,撞鬼了,還是個酒鬼。
常月州看他走過來,笑道:“北方不好嗎?來臨州幹什麼?”
趙儀坐下,給自己倒了碗酒,烈酒入喉,火辣辣的。
“北方太冷了,我受不住。”
常月州神色一怔,見他面色淡淡,猜是有事。
“怎麼了,跟我說說?”
趙儀頓了頓,把近些日子京都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常月州。
常月州聽完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給趙儀滿上了酒,趙儀看也不看,就往胃裡灌。
常月州見他如此,也是無奈,他心疼他兄弟,安慰道:“不行放棄吧,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
趙儀搖頭。
“他都趕你走了,還念著他。”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事情總會清楚,在此之前,我會順著他的意思走。
常月州勸誡不成,也不再糾結,端起一碗酒跟趙儀碰了一下:“論脾氣誰能驢的過你,別折騰死了就行,人生嘛,貴在折騰。”
趙儀輕笑,跟他碰了一下,常月州再次給他滿上,搖頭晃腦吟道:
“愁眉緊皺,仙方可救,劉伶對面親傳授。滿懷憂,一時愁,錦封未拆香先透,物換不如人世有。朝,也媚酒;昏,也媚酒。”【注】
趙儀笑:“那麼常兄,您老人家又有什麼愁需要酒澆呢?你跟我說實話,你跟老顧怎麼回事?我離開天梯山之後你們倆吵架了?他怎麼會這麼久不來找你?”
常月州嗤笑道:“往我這兒扯什麼,我哪兒知道他怎麼想的,別提了。”然後話題一轉,“你知道嗎,最近江湖發生了件大事。”
趙儀懶得戳穿他,順著他的話問道:“什麼大事?那你不去湊個熱鬧,還呆在這兒幹什麼?”
“嘖,這不是剛趕到這兒就遇上你了。”
“少廢話,快說。”
“胡青龍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