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老人家又幹嘛,剛替他跑完衛相這一趟,這又來了,趙儀嘆了口氣,深感無奈。
那日衛相在白狼山求助於趙儀的師父莫白狼,他想秘密進入左相府,他自己的手下輕功一般,實在難以做到,畢竟新任左相秦和身邊有高手坐鎮。
莫白狼與衛斯早年相交,是以大手一揮,即刻寫信讓趙儀速歸,趙儀那時正在江南之地,緊趕慢趕終於九月初六下午趕到了右相府,傍晚到達,休息到子夜,又攜衛斯去往左相府,再回到右相府時已接近黎明,衛斯與趙儀告別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驚鴻,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剛會拿劍,如今有如此身手,後生可畏啊!你真是長大了,是一個俠義之士啊,老夫也不嘮叨了,明日要是聽到了什麼訊息,也不必再來相府,做你的事去吧。”
趙儀聽著老丞相一番肺腑之言,內心想,我師父只叫我“負了江湖,也不能負國與己。”這“俠義”想來與國一體,兩位老人倒是殊途同歸,只是師父更願我不負自己。
翌日聽到衛相死於家中,趙儀一愣,隨即想起昨日之言,心中甚是感念,卻也沒再趕回右相府,江湖向來與朝廷各不幹涉,他不能過多參與朝廷的事。
趙儀放飛了青鳥,心想青州大會還有一月,再在京都呆上半月也無妨。
……
大理寺忙的不可開交,李節翻著案宗不住地嘆氣。
九月初七午時,衛衛斯被發現倒在書房,肚子大開,流了一地的腸子,衛夫人當場暈厥,衛家嫡子衛昌被管家叫回主持場面,白著一張臉讓人把衛夫人抬回寢房,封住所有下人的口,帶著弟弟衛臨直接進宮面聖,跪在禦書房裡“砰砰砰”地磕頭:“求陛下還家父一個真相,定把那兇手繩之以法!臣,懇求陛下!”
皇帝即位不過兩日,竟有人青天白日在右相府謀害右相,皇帝坐在上方,面色鐵青。
“馮德金!讓大理寺卿即刻趕往右相府,十天找不到兇手,提頭來見!”
“是,老奴這就去。”大內總管馮德金邁著小碎步後退,隨即快速趕往宮門口。
“衛愛卿,朕一定找到真兇,嚴懲不貸!衛相為國操勞一生,如今國家強盛,百姓安居,衛相功不可沒,竟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對衛相出手,朕,絕不姑息!你且先回,配合李節,妥善安放衛相的遺體。來人!讓太醫院李重一同前往右相府,輔助破案。”
小太監連忙應下。
衛昌悲痛不已,拜謝而去。
大理寺卿李節片刻不敢耽誤,帶著仵作一幹人等即刻趕到右相府,連安慰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往書房走。衛昌明理,書房並未有他人進入,現場保護的很好。
書房並沒有翻亂的痕跡,兇手是有預謀的殺人,衛斯向後倒在扶手椅上,肚子被捅了個大口,血液腸子流到地上,眼睛睜大,面部表情僵硬,,仵作許老先生正做屍檢,宮裡來的李重,李節的大哥李大夫也在一旁協助,衛昌站在門口,眼眶通紅,不敢往父親的屍體上看。
李節在書房走來走去,細細觀察著書房的擺設,並沒有任何異狀。他開啟書房的窗戶,伸手摸了下窗框,沒有灰塵,抬頭一望,窗戶前方能看到花園的假山流水,一條連線前院的長廊,倒也雅緻。
只是這來人是如何進來的呢?
“劉三兒!搬把梯子過來!”
一個正檢查花瓶的衙役應了一聲,趕忙去找管家,不一會大汗淋漓地扛著一把梯子趕來了。
劉三兒抹了把汗:“大人,梯子來了。”
李節點頭,把梯子搭在門口,爬上了屋頂。
劉三兒下面扶著梯子往上喊:“大人,您小心點兒!”
李節踩著瓦片慢慢地挪動,仔細觀察著瓦片,好一會兒,書房後瓦上出現了一個褐黃色的泥土腳印,並不明顯,他往下看,這裡正對著窗戶。
“周嘉銘!屋頂上發現一腳印,你上來把它拓下來,趕緊的。”
大理寺最閑散的人員,正三品周永昌周大人的獨子,帶著一堆工具艱難地爬上來:“大人,下…下次讓王昭那小子來給我打下手,這工具太沉了。”
“少廢話,趕緊的。要不是王昭那個不爭氣的,逛個街都能崴腳,我哪兒敢讓你幹這事,周大人眼刀子都能飛死我。”
周嘉銘一邊忙活一遍回懟:“大人我是有實力的,我想破案,不想跟著王昭天天搞雜務。您信我,我可以的。”
李節懶得跟他廢話,扶著梯子回到了屋內。許仵作已經做完了檢查,屍體被抬到了擔架上,蒙上了白布,地面上一大片血跡,空氣裡還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