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霏得意的挑眉,“我才不告訴你們,你們就慢慢猜去吧!”
“是隼。”荊鳥戳穿了她一直所維持的神秘感,然後看向路斯岐,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罐子遞給他,“當初在咖啡廳我和你說過,你體內的eniga逐漸被啟用,但是身體長期注射抑制類藥劑會導致啟用受到阻塞,所以需要完全清除體內的藥性,然後重組基因。”
路斯岐接過小罐子,他開啟一看,兩顆綠色不知名藥丸正躺在底部,一股奇怪的味道直沖鼻腔。
“這藥會有副作用嗎?”
“是藥總有三分毒,”荊鳥指著嵐霏說道:“每個人的副作用都大不相同,譬如嵐霏是性格大變,她小時候膽小得連話都不敢跟別人講,還有些人是失憶,又或者是部分能力消失。當然也不乏因禍得福的人,畢竟這藥最大的功效就是改善體質。”
路斯岐汗顏。
怎麼越聽越不靠譜……
荊鳥並不在意路斯岐怎麼想,因為皇帝那邊還有顏瞳這個最大的黑手,皇帝滾下臺是遲早的事情,所有人就都能重獲自由了。
“決定權在你,其實吃與不吃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們要爭取的也不是eniga和皇帝之間鬥爭的成敗,而是解決路上的阻礙讓路重新回到正軌。”
“但是如果你還帶著別的私心,建議你還是好好斟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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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偏殿。
沈願卿已經記不清這是皇帝第幾次派沈涯過來取血了,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割痕,傷口處只用紗布草草的包紮了一下,還在不斷往外滲出血珠。
他的能力伴隨著器官和五感的迅速退化已經徹底不能再用,現在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都能殺死他,所以皇帝並沒有在他身上施加什麼束縛。
他並不在意傷口帶來的疼痛,只是在徹底失去光明之後忽然有些難以適應。
這一次失明趕在了失聰之前。
無盡的黑暗反而讓他的聽覺更加敏銳,心裡關於路斯岐的記憶也愈發清晰,但沈願卿不敢去想,他怕過分壓抑的思念的情緒會將自己壓垮,然後徹底失去理智。
他眨了眨失去神采的眼睛,迎著耳邊愈發接近的腳步聲稍稍歪頭,一雙蒼老的手挑起他的下巴,那人嘖嘖兩聲,似乎在諷刺他這副可憐的模樣。
沈願卿有些詫異,來人似乎不是沈涯而是皇帝。
皇帝命令隨從搬來椅子,然後坐到了沈願卿面前,他欣賞了眼前這副景象許久,忽然說道:“願卿啊,你跟言紫櫻那個女人簡直是長得一模一樣。”
沈願卿沉默不語。
皇帝也沒指望他能回答自己什麼,然後繼續絮叨了起來,似乎陷在了一段回憶裡:“我曾經也是真心愛過你母親的,只怪她是那樣的美麗。我知道她跟沈涯都在恨我拆散了他們,但是以我的權力和地位,她完全配得上更好的。雖然我強佔了她,可是我從來沒有強迫她做過任何事情,直到她懷了你。”
“……”沈願卿聽到這裡想笑。
他從皇室研究基地徹底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很慶幸自己沒有任何可留戀的東西,否則就會像媽媽一樣,為了孩子從而一步步妥協以至於丟了性命。
但是很快他就陷入了血脈的風波裡,同齡的孩子一致認為他是來路不明的怪物,有人說他身上流著皇室的血液,也有人說他是沈涯的親骨肉,但是實際上當事人根本不在意他是誰的孩子,因為親緣關系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真的,除了路斯岐,這才是他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的真正意義。
皇帝嘆了口氣,“可是孩子,從一開始背叛你母親的不是我,如果不是沈涯告訴我你母親的腺體可以做到讓人起死回生,你本來可以一輩子做個無憂無慮的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