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岐學著小孩的樣子陰陽怪氣的複述了一遍,小小年紀不學好,瞧這搭訕的死動靜,一看平時就沒少對別人做過。
老婆此時終於有了反應。
他目光澄澈的看了小孩一眼,在對方期待鼓勵的眼神下,緩緩開口:“我不討厭你。”
他吐字很慢,似乎對交流還不太熟練。
路斯岐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老婆對他都沒說過幾次喜歡,怎麼就被這個小破孩佔了便宜。
沈涯每天都要給他們抽血。
這次抽完血後,他將言紫櫻從營養液裡抱了出去,可這一抱言紫櫻卻再也沒有回來。
小孩從關著自己的玻璃缸裡蹦出來,拖著蛇尾跳進對方的玻璃缸裡,可在接觸到營養液的那一刻他吃痛的尖叫著從缸裡爬出去,只見尾巴上的黑色鱗片一片片脫落下來,露出鱗片下粉白的嫩肉。
然後,他就被沈涯隔離起來了。
小孩那幾天很鬱悶,一直都沒有搭理老婆,尾巴變回雙腿之後徹底老實了。
沒過幾天他又被挪了回去。
“對不起。”他聽到對方這樣說道。
“你道歉什麼?我又沒有怪你。”小孩垂頭喪氣的摸摸自己的大腿,委屈巴巴的:“你看到我的鱗片禿了的樣子,我怕你被嚇到再也不跟我說話了。”
“你為什麼、不怪我?”老婆指了指自己泡著的營養液,“是它把你的鱗片……”
小孩努力將手伸出玻璃缸外,然後牽住他的手,臉上滿是心疼,“碰到它會很疼,你疼不疼啊?”
老婆愣住,兩行清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小孩瞬間慌了神,拉著他的手更緊了。
“你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待會兒要是被那個壞人發現,把我拉去隔離,你就又不能和我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關系從此發生了改變。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孩趴在玻璃缸邊沿,“我叫斯岐,我還有個小名叫元寶,媽媽和族裡的哥哥姐姐都愛叫我寶寶,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小名,聽起來一點都不威武霸氣。”
對方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被送進這裡的人都只有一個名字,實驗體。
小斯岐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主意,“那我給你取個名字怎麼樣?”
“什麼?”
“就叫你願卿好了!”小斯岐靈感乍現,有模有樣的搖晃著腦袋,文縐縐的扯了一段文字:“願卿不負君,願卿知己心,願心重相系,不負如來不負卿。”
願卿。
小願卿喃喃著,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裡落地生根,這股莫名的情愫紮得太穩,以至於在往後的歲月裡再難拔除。
路斯岐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複雜。
奇怪,為什麼看到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近,自己的心裡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呢?
可是自己真的沒有這樣一段記憶……
[老婆,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
[嗯,很早的時候。]
電光火石之間,好像有什麼被他遺忘的事件逐漸在腦海中串聯。
“願卿,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不可以和別人說,這個秘密就只屬於我們兩個人哦。”
小斯岐抓著他的手小聲說道:“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準哪天時機一到,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