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十幾歲的安錦柔來說,它們是裴櫻。
是為之努力的目標。
錦盼繼續說:“她知道你家在京上,高三對於幾個學校的提前招生,她想都沒想選擇了京大。”
錦盼的聲音過於溫柔,可裴櫻聽著,卻如同一根根的針般紮進了她的心髒。
止不住的疼痛讓裴櫻呼吸都困難。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錦盼說的這些她完全不知道,安錦柔從來沒有跟她說過。甚至是她的粉絲這件事,裴櫻也從未在安錦柔口中聽到過,每次被安錦柔誇演技好或者什麼,她都以為安錦柔是在…恭維她。
錦盼說著說著,眼裡流露出了對安錦柔的思念,她嘆了口氣,道:“就這樣,從去京大上學到現在,也有九年了。畢業讓她回這邊工作,她卻在京北工作了兩年,然後又繼續讀研。除了過年過節,都沒回來過幾次。”
這時桌子另一邊的安澤棟聽到,說:“柔柔不是說過兩天回來嗎?還說能一直待到過年。”
錦盼回道:“回來也是因為工作。”
“抱歉。”
桌子上冷不丁的響起裴櫻的道歉。
錦盼和安澤棟對視一眼,就連高遊也放下酒杯看向了裴櫻。
他就說,裴櫻和那位安小姐,關系不一般。
錦盼收回視線,手蓋在了裴櫻的手背上,如長輩一般輕聲安撫:“裴小姐不用覺得愧疚,雖然柔柔是因為你去的京上,可這都是柔柔的選擇,有志者志在四方,她雖然不回家,但我們每天都打電話的。”
“…”
裴櫻不是為此道歉。
她道歉的,是她把安錦柔困在了京上。
從分開後,她一直以為那幢生活了多年的別墅,就是困著安錦柔的鳥籠。
可她終於知道了,實際上困住安錦柔的,是她。
是安錦柔對她的愛。
天高任鳥飛,她給安錦柔的天空,都快要墜到地面了。
安錦柔離開她,才能展翅。
十點,裴櫻回到了酒店。
早就被方南南接回來的毛璟然在房間等著她。
看到裴櫻的第一眼,毛璟然被嚇了一大跳,“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裴櫻的消瘦和眉眼間化不開的鬱結,與她認識的那位無論什麼時候眉眼間滿是自信傲然,一舉一動都足以迷倒人的裴櫻完全不同。
面對毛璟然,裴櫻憋在心中的話好像有了發洩的地方,腦海中想著錦盼的話,想著過往安錦柔對她的好,想著安錦柔對她說的放了我吧,想著當時安錦柔眼裡的決絕與冷然,她張了張嘴,可什麼話都說不出。
嗓子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有的是無法抑制的酸澀。
在毛璟然上前一步關心她的時候,裴櫻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毛璟然。
當裴櫻頭抵住毛璟然肩膀的那刻,毛璟然肩膀有了一股透過衣服的濕熱。
懷裡的裴櫻肩膀抽顫著。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的毛璟然身體先是僵住,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抬手順著裴櫻的後背,用最輕柔的聲音問:“怎麼了這是?怎麼還哭鼻子了?”
毛璟然發誓,跟裴櫻認識到現在,她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裴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