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一世結婚五年,沈行月對聞徹說話最多的一次。
然後那天下午他被聞徹拿領帶綁在床頭,逼著吃了一大把感冒藥,這人就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床前,還說什麼要看著他退燒,依沈行月看,聞徹就是怕他明天開會順利。
他最後是氣著氣著睡著了,連手腕什麼時候被解開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沈行月退燒,中午下班時沒回莊園,掛了聞徹兩個電話後,聞安拎著飯盒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我哥不是故意的,他……八歲的時候我姑媽就去世了,沒人教他要怎麼更好的和你磨合——”
當時沈行月淡淡地打斷了他:“你知道我們是協議結婚吧。”
聞徹的過去,說白了和他關系不大。
聞安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很憤怒的抓了把褲子,轉頭走了。
後來再見面,他都是一副恭敬疏離的態度。
“沈哥,你喜歡這個粥?我去把廚子給你挖來送到你家怎麼樣?”
沈行月回神,對現在這個一口一個沈哥的小年輕笑了笑:“好,謝謝你。”
他想起上輩子聞安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問:“聞徹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嗎?”
“對,我姑媽産後抑鬱,我哥很少能和她說上話,後來一直沒治好,姑媽去世的時候我哥才上小學,還住宿,沒能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聞安撓了下頭,其實這些話不該他來說,但是他覺得總要把這些事說給沈行月聽。
“我姑父他不管家裡的事,我哥的保姆是隨便找了老宅的一個下人應付我哥的,呃……我其實也不清楚那些人對我哥說了什麼,但是我哥一直都覺得自己有問題,你們剛結婚那時候他一直在吃氟西汀,還不讓我說。”
“氟西汀?”沈行月愣了一下,“聞徹經常吃嗎?”
“現在不知道,前兩年反正挺經常的。”
那是治療焦慮症、抑鬱症的常見藥物。
“……我知道了。”
聞安看了看他的臉色,閉上嘴開始呼嚕呼嚕吃飯,沈行月把湯勺放下了。
他是心理醫生,伴侶有心理疾病,他卻從來不知道。
……這些年他到底在幹什麼。
——
半小時後聞徹趕到餐廳,接沈行月回家。
“吃飽了嗎,晚上想吃什麼宵夜,我給你做。”
沈行月興致缺缺的搖頭。
聞徹看了他一眼,放輕了聲音:“怎麼了,不開心嗎?”
沈行月把腦袋埋在聞徹頸窩,片刻後他覺得不夠,又翻身把聞徹抱進自己懷裡。
聞徹沒有遲疑的抬手,也抱緊了他。
車內安安靜靜。
沈行月一直沒有說話。
聞徹也一路沒有敢說話。
他還是第一次……被沈行月抓著按在懷裡。
他怕一開口,說出來青年不喜歡的話,就會被推開。
青年的胸膛緊致溫熱,聞徹安靜的數他的心跳。
他昨晚收到了沈行月送給他的禮物,還被他追著聞身上的味道,事後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只覺得再也不會比這一晚更幸福了。
但是現在他要推翻這個結論。
因為今天也特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