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什麼?
“我沒有打算把聞修遠逼上絕路,他手中握著太多股份不放對於集團來說是不利的;葉荷的第二個孩子確實流産了,但是和我沒關系,當年的監控損壞無法提供證明,但是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人證;我對葉霽雲的處罰一直收著力道,談不上傷筋動骨,也不會影響他的身體健康,”
聞徹條理清晰,語速把控細致,他喉結上下滾動,看著沈行月低聲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不要因為別人的話遠離我。”
盡管他從來沒有主動接近過自己,但是還是會驚懼他的離開。
“我一直都有學著做一個完美的枕邊人。”
沈行月難得有一絲錯愕,不自在的推了一把鼻樑上的眼鏡。
聞徹他……跟我解釋這麼清楚幹什麼?
其實他根本不在乎……沈行月垂眸和男人對視,默默嚥下了想說的話。
“哦,我知道了,”他幹巴巴的應了一聲,有些無所適從的抓撓了一下被聞徹捏過的手腕,“我沒有打算遠離你。”
男人盯了他很久,確認道:“不打算遠離我嗎?”
“昂。”沈行月又推了一把眼鏡。
他算是發現了,只要聞徹盯著自己看,他就忍不住要手忙腳亂的做八百個小動作。
不打算遠離我……
為什麼?
不是不喜歡我,也不打算待在我身邊嗎?
聞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往裡面深陷,起身的動作很慢,是那種抑制了所有的情緒,才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
男人敷衍的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再抬眼已經又變成了波瀾不驚的聞總,他把茶幾上的小瓷杯拿起,遞到沈行月手中,和他微涼的手指一觸即分:“抱歉,我剛剛失態了。”
瓷杯杯壁的熱意傳到手心,沈行月左手換右手,心想,沒關系,我也失態了。
誰都不許嘲笑誰。
——
沈行月這次來不僅僅只是陪著聞徹見一趟聞修遠,他本來是想來看望一下受傷的葉霽雲的。
但是到了門前,侍者面露難色:“沈先生,小少爺交代過了,他誰都不見,特別是和聞總有關的人。”
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伴侶把 葉霽雲打了一頓,小少爺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被無辜波及的沈行月只好離開,把手中的禮盒交給了侍者,強調:“這是我給霽雲帶的禮物,等他消氣了再送給他。”
侍者只看了一眼,就苦笑著遞還給沈行月:“先生,您還是拿回去吧,小少爺沒學過水彩,也不會學習水彩的。”
沈行月表現出有些詫異的模樣:“為什麼?”
“小少爺他還是小孩子心性,看見哥哥優秀,自己就主動放棄這一項,把第一讓給哥哥當,”侍者站在聞總伴侶身邊,笑的尷尬,說辭也委婉,“一切哥哥擅長的東西,小少爺都不屑於爭搶,他會擴充套件其他行業爭當第一。”
沈行月:……
這個侍者對葉霽雲濾鏡也太大了點,說得好像這對兄弟有多兄友弟恭一樣。
確認過葉霽雲根本沒有學過水彩之後,沈行月不再和葉霽雲的小迷弟多說一句話,轉頭下了樓。
那副水彩是聞徹的畫,葉霽雲竟然偷拿別人的作品作為道歉禮物。
聞徹對葉霽雲還是太寬容了,沈行月心想。
上輩子他得知聞徹丟了東西後,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他也知道聞徹找了很久很久。
除了自己的房間,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翻來覆去的搜尋,甚至去警局立了案,卻依舊不了了之。
他記得自己當時還好奇問了聞徹,究竟是丟了什麼寶貝,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那時聞徹剛剛從警局出來,寒風料峭,吹的他滿身寒氣,黑色雨傘上水滴順著傘骨蜿蜒流下一地墨漬。
他看著自己沉默很久,最後低頭抖落了傘面的雨滴,嗓音暗啞:“不值一提的真心而已,不算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