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月第一次見脫去西裝的聞總模樣,攪豆漿的小勺子慢慢停了下來。
黑色運動服,明明是漆黑如墨的顏色,卻在淩冽寒風中彰顯出濃厚的鮮明情緒。
肌肉線條緊實的臂膀被運動服勾勒出流暢的線條,起伏、繃緊。
隔著玻璃,聞徹看不見那雙清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得認真,沈行月也聽不到聞徹在對布布說些什麼,片刻後,布布尾巴搖成了風火輪,屁顛屁顛的咬著棍子的另一端,四爪抓地使勁的往自己的一側拔。
拔河比賽。
一人一狗都鉚足了勁,狗是鉚足了勁比賽,人是鉚足了勁放水。
能一拳掄飛兩個打手的聞總和幾個月大的柴犬不分伯仲,這場比賽持續了五分鐘,最後以聞總落敗收場。
布布興奮的咬著棍子原地亂蹦:“汪!汪!”
豆漿甜甜的,沈行月淺啜了一口,很輕的笑了一下。
雲姨看看聞總,看看屋子裡淺笑的青年,裝摸做樣地嘆了口氣:“這布布沒有玩盡興,聞總怎麼吃早飯呢?”
青年果然看了過來。
雲姨再接再厲:“我去拿布布的餐盆,沈先生能幫我提醒一下聞總嗎?”
“啊,好的,”這些小事沈行月當然不會拒絕,他腳步輕快的披上大衣,“我現在出去。”
穿過迴廊,晨間的陽光穿過迴廊上葡萄藤的間隙,斑駁均勻的灑在石板路,碎葉踩在腳底沙沙作響,隱入呼呼作響的寒風中消散不見。
這些葡萄是他來莊園之後種下的。他喜歡吃葡萄,這個品種的紫皮葡萄尤其好吃,只是江市只有一家水果店售賣,需要特意繞很遠的路去買。
當他第三次為了買葡萄,在暮色四合時才回家的那天晚上,聞徹就吩咐管家在迴廊旁種下了相同品種的葡萄樹。
從此以後,他很少再因為這件小事耽誤回家的時間,聞徹在一樓客廳工作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回到莊園開啟門,聞徹都會在客廳裡坐著,第一時間看向他。但等到他上樓後沒多大一會,聞徹也隨著上樓了。
風帶來了聞徹的聲音,沈行月回過神,聽到了男人漫不經心的調訓:
“怎麼不黏他,嗯?”中間夾雜了幾聲布布懵懂的叫聲,聞徹語調稀疏平常,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你要學會討他的歡心,跟我學著點,就算被拒絕也沒關系,他總會看到你的,懂?”
……
聞徹和沈行月一前一後往室內走,布布好像真的聽得懂聞徹的調訓,一個勁的圍在沈行月腳邊。
小小的一團,移動速度卻不慢。沈行月擔心自己不小心踩到它,很謹慎的低著頭,一個石板一個石板的走。
聞徹停了下來。
他直接彎腰,一隻手輕松撈起了鬧騰的小狗,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它濕漉漉的鼻頭:“安靜。”
布布不滿的抗議著嗚嗚叫喊,反抗無果後前爪搭著聞徹的肩頭,看著後面的沈行月,耳朵一前一後的動彈。
超——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