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荷被聞徹盯著,悚然往後退了一步:“聞徹,你想幹什麼?你殺了我的孩子還不夠,還要殺了我嗎?!”
葉霽雲飛快上前擋在葉荷前面,揚起蒼白脆弱的脖頸:“哥,你冷靜點,不要傷害我媽媽!”
緊接著,他猛地轉頭,像是即將要經受巨大的摧殘般求助道:“行月哥,我害怕,你快來勸一下我哥!”
葉霽雲聲音太悽厲了,雖然按照沈行月對聞徹的瞭解,他不會對這對母子動手,但他還是抬步轉了方向。
“聞徹,冷靜,你先送我去上班吧。”
沈行月攔了一把聞徹,推著他的背向門外走。
聞徹眼中血絲倏地迸現。
又是這樣,自己還沒準備做什麼,他就一副害怕葉霽雲受傷的模樣。
葉霽雲後退一步,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眼底有嘲諷一閃而過。
他在擔心什麼?沈行月在乎的,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
聞徹算什麼東西。
“行月哥,我陪你去醫院吧——啊!”
聞徹哐當一聲鎖上房門,不顧門內的驚呼,徑直拉住了身旁人的手腕,一把將沈行月抵在牆上。
門外走廊亮著微弱壁燈,聞徹臉色低沉,燈影垂落在側顏,像一道濃稠深厚的剪影。
沈行月悶哼一聲,下意識扭動手腕,卻無法掙脫。
“聞徹……你幹什麼?”
“你心疼葉霽雲,在乎葉霽雲,我知道,”聞徹低低喘息著,嗓子裡的聲音壓抑憤怒,“那你有用心看過我嗎?”
沈行月愕然:“……你說什麼?”
沈行月臉上的驚訝是那麼的真實,聞徹低頭就能看到鏡片後的黑色瞳孔,微微收縮著,就好像自己是一個隱形人,他再怎麼忽略、漠視他都是合規的。
聞徹反倒不說話了,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後退一步,聲音沙啞疲憊:“我去開車,你上班要遲到了。”
——
車上,一路無言。
聞徹不知為什麼,沒有叫司機過來,親自坐在駕駛位,渾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氣息。
路面雖然清了雪,路面卻依舊濕滑,聞徹開的很平穩,一路上雖然道路曲折,但沈行月幾乎沒有感受到顛簸。
車子駛入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沈行月推開車門出去,濕冷的北風揚起衣角,淩冽刺骨。
他剛剛邁出一步,身後車門開合聲響起,緊接著,肩膀一沉,厚重的大衣披在肩上,專屬於聞徹身上的沉穩古龍水味道縈繞鼻尖。
“老宅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後我不會帶你出席這種無聊的家宴了,”聞徹垂眸,頓了頓說道,“聞格子和葉荷我會按家規懲處,……葉霽雲我不動他,你安心上班。”
沈行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半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沒有拒絕肩上的大衣,擺了擺手頂著風往科室方向走:“都是小事,聞總回吧。”
聞徹在原地站了半晌。
他剛剛是匆匆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遞給沈行月的,現在身上就只有一件修身毛衣,寒風吹的他眼眸深沉。
他沒有回頭看我,聞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