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哥哥生日那幾天,賀家都會張燈結彩地佈置,買巨大的蛋糕和彩色糖果。
結果賀靄星生日那天,賀光和翁小敏一大早將他帶到醫院做了一套全身檢查。
細長的針管紮進他的胳膊時,賀靄星疼得大哭,醫生抽了好幾管血,父母的態度卻意外得不冷不熱,最後還是賀輝河過來安慰他。
從此以後,賀靄星就發覺自己在賀家的地位遠遠比不上賀輝河。
盛懷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見賀靄星坐在床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趕忙換了個話題。
“咳咳——”
“那個什麼……過兩天我要去參加你的葬禮。”
“……”
賀家在位於寧市的東邊,距離莽城大約兩三個小時的車程。
天氣預報說今天清晨有雨,進入三月,南方的天氣在回暖的同時變得潮濕,萬物開始發生在濕漉漉的季節。
盛太太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叮囑盛懷鐘。
“阿懷啊,我和爸爸先出發去賀家了,你到了之後打聲招呼,對了,路上記得買束花,花籃也行。”
盛懷鐘剛在家穿戴整齊,對著鏡子回複道:“知道了媽,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不懂這些。”
盛太太說:“當我多嘴行了吧,你小心開車,雨天路滑。”
盛懷鐘往臥室走去:“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對了,媽你見過我放在衣櫥裡的那條新毛毯嗎?”
盛太太:“那條白色的羊毛毯子嗎?我看你一直不用就拿來給‘妹妹’了,它生産要用。”
“妹妹”是盛太太養的一條寶貝土松,兩個月前揣了崽,這幾天差不多就要生了。
兩個兒子遲遲不肯結婚,盛太太就指著狗抱外孫了。
她對盛懷鐘說:“你缺毛毯嗎,自己買一條。”
盛家三個孩子,誰都爭不過“小妹”,盛懷鐘只能作罷。
掛了電話,他站衣櫥邊上站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了自己的羊絨大衣帶上了車。
6點05分,悍馬準時地停在人民醫院門口。
花壇前邊已經站了一個男生,孤零零地在風中瑟瑟發抖。
盛懷鐘見賀靄星依舊穿著那件白色羽絨服,除了稜格圍巾和黑框眼鏡,臉上多了一個口罩,整個人裹得就露出兩隻眼睛,像是個滑稽的保齡球瓶。
照理說賀靄星剛入院病還沒好,這會兒出院顯然不妥,但盛懷鐘當著他的面說漏了要去賀家參加賀輝河葬禮的事,他就立馬跟著說要一起去。
怕暴露身份是一回事,賀靄星如今最著急的是查清賀光與翁小敏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為此,兩人向秦劍青求了好久才終於批來半天假,至於請假原因當然不能明說。
賀靄星剛準備上車,就見駕駛座的門開啟了。
盛懷鐘沒有將車子熄火,示意他先進去坐著,自己去買杯咖啡。
賀靄星沒有多問,外面太冷了,他巴不得趕緊鑽進車裡吹暖氣。
過了大約五分鐘,有人拉開了後座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