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靄星窘迫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男生想要再說什麼時,看見他身後追過來的高大男人,這才噤聲繞過他們走開了。
賀靄星不知道盛懷鐘跟了上來,他無措地站在原地,望著馬路對面那盞灰色的街燈用力地眨了眨眼,企圖分辨出顏色。
賀輝河曾經教過他,紅燈比綠燈更亮一些,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眼前又開始模糊了。
這時,有一隻寬大的手從後面牽住了他的手,那人帶著他往前走了一步。
冬天的夜晚太冷了,賀靄星下意識抬頭,白霧從眼前散去,“範佳琢”的臉和聲音出現在頭。
往常從街心公園到麗棠園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今天的路況使得車程硬生生翻了一倍。
賀靄星坐在副駕駛裡看著前方擁擠的車流,餘光中發現身旁的人正從反光鏡裡打量自己。
兩個人的視線在鏡子中交彙的瞬間,盛懷鐘快速地收回了眼神。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默,賀靄星低下頭,想起方才在馬路上發生的事,心裡有些亂。
“範佳琢”牽著他過了馬路後,又說:“我送你吧,現在很堵,打不著車的。”
盡管如此,賀靄星還是想一個人待著,就在他再次開口拒絕的時候,“範佳琢”卻說了一句話。
“徐漱不是我女朋友。”
“範佳琢”說:“剛才那個女生是我以前的同學,現在是事務所裡的同事,你不要誤會。”
你不要誤會。
賀靄星愣了幾秒頓時睜大了眼睛,他再傻也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做什麼。
他不是沒談過戀愛,只是之前沒往那方面想,況且“範佳琢”瞧著和那個叫徐漱的女人很般配。
此刻,“範佳琢”炸彈一般的解釋不僅直接向自己出了櫃,連那種好感也袒露無疑。
東方人直白起來沒歐洲人什麼事。
賀靄星從後視鏡中別過視線,平心而論,“範佳琢”雖然比他年長許多,但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不錯,他看上去既有錢又有耐心,這讓他想起賀輝河。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指尖,把臉往圍巾裡埋了埋。
“範佳琢”敏銳地發現了,問:“冷嗎?”
說著把空調調高了一點。
賀靄星搖搖頭:“現在不冷了。”
盛懷鐘不知道賀靄星怎麼一會兒冷一會兒又不冷了,他心裡思索著,今天這副狼狽的模樣幸好沒人看見。
往常他交男朋友沒這麼拖泥帶水的,一般提出送人回家,對方也從沒像賀靄星這樣屢次三拒絕的。
盛懷鐘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自己。
今天的他很醜嗎?
牙縫裡有菜嗎?
賀靄星是不是討厭他?
不,沒有,定製的大衣,江詩丹頓的手錶,迪奧的領帶,全球限量頂配的越野悍馬,東山寺500一張的出入平安符,由寺廟已故方丈的第十五代玄孫親自開光,顯然還是瀟灑多金、一表人才、眼色滿分、十年駕駛0事故,駕照12分擁有者——盛懷鐘對自己的評價十分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