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兵對許連山說道:“隊長!這仗打得實在太過癮了,咱們硬是攆著幾倍咱們的敵人跑,要是他們還敢來,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消停一會吧!抓緊時間恢複體力,海盜和建奴彙合到了一起,不知道他們啥時候再進攻呢!”許連山說道。
日頭掛在西邊的天上,再有半個時辰天就要黑下來了。夕陽照在長生島的沙灘上,稜堡的影子被拖的老長。
它像一個巨人般屹立在北信口,只有滿地的屍骸,還有稜堡上的血跡證明就在剛剛這裡發生過的戰鬥。
阿巴泰的身邊只剩下了400人,幾乎就是人人帶傷。他的大腿被一根長長的木屑刺穿,鮮血順著木屑一滴一滴的流淌在地面。
地面上已經被血陰濕了碗口大的一小片,足以證明阿巴泰受傷後,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一個哥什哈跪倒在他面前哭嚎道:“爺!讓奴才給您包紮下傷口吧!再這樣下去爺的血都流幹了!”
阿巴泰倔強的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絲的潮紅。
“愛新覺羅家族沒有打不下來的堡壘,你們都給爺回去繼續攻擊。今天不打下長生島,爺就死在這裡!”阿巴泰大聲的咆哮道。
大聲的咆哮讓失血過多的阿巴泰一陣的眩暈,差點就摔倒。身旁的哥什哈趕緊上前將他扶住,七手八腳的將阿巴泰放倒。
還有幾個人趕緊上來給他處理傷口,阿巴泰憤怒的吼道:“你們這群狗奴才,快放開爺!爺要砍掉你們的腦袋!啊!……”
拔出木屑的疼痛一下子讓阿巴泰昏厥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勉強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下來了,而他的身邊只剩下了倆個哥什哈。
阿巴泰張開嘴巴想要詢問下發生了什麼,但幹裂的喉嚨幾乎把他再次的痛暈。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嗓子發出一個嘶啞的聲音:“水!”
那兩個哥什哈聽到聲音,趕緊解下水囊給阿巴泰灌了下去。清涼的水流過喉嚨,像幹燥沙漠裡的一道清泉直接流進阿巴泰的心裡。
喝了幾大口後,阿巴泰覺得自己有了一些力氣說道:“咱們的人呢?怎麼就剩下你們兩個了?”
一個哥什哈猶豫了下說道:“爺!您剛暈倒沒多久,明狗就派出了他們的騎兵襲擊了咱們的營地!眾位大人都留下掩護您,現在已經……”
聽到這個訊息的阿巴泰如同五雷轟話。他知道自己完了,在全是明人的長生島上,身邊只有兩個哥什哈,自己還受傷行動不便,他都能想到自己的結局。
想到這裡他伸手摸向腰間的寶刀,他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四貝勒。他絕對不能讓明狗給抓俘虜,現在的他除了一死了之外啥也幹不了。
但他在身邊摸了個空,不由得大怒道:“你們兩個狗奴才!把爺的寶刀換回來!”
一個哥什哈說道:“爺!奴才一定會帶著爺逃回複州的,還請爺保重身體。”說完兩個哥什哈就跪下磕頭。
阿巴泰嘆了口氣說道:“說說吧!你們怎麼帶爺逃出去?”
“爺!白天海面上老有明狗的快船巡邏,等下天徹底的黑下來,咱們只需要找塊木板就能漂過去。”哥什哈說道。
“嗯!”阿巴泰點了點頭,不說話了。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何會敗得如此的慘,為何會落到全軍覆滅的下場。
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海邊的幾塊大礁石的縫隙中,今天晚上是個大落潮。原本只露出一點的礁石成了阿巴泰最好的藏身之所,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阿巴泰想得有點入神。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阿巴泰,一個哥什哈驚慌的說道:“木塔!你帶著爺先走,我去抵擋下追兵!”
木塔二話不說,背起阿巴泰就是一陣的狂奔。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兵器撞擊之聲,還有人慘叫的聲音。
木塔跑了好久才停下了腳步,他踉蹌的又走幾步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下。受傷的阿巴泰都被甩出去老遠,木塔努力的向前爬了幾下說道:“爺!木塔只能陪爺到這裡了,爺找塊木板就過海吧!”
說完木塔一翻身躺倒在沙灘上,兩眼無神的望向星空。似乎要把星星的美麗永遠的記在心裡,阿巴泰這才注意到,原來木塔的胸口被弩箭射中。
他全憑一股激勁才跑到這裡,此時的箭桿已經折斷在木塔的身體裡。阿巴泰想要自殺一時都找不到武器,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了兩人。
阿巴泰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裡不停的祈禱: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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